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帝王妾(狗血)在线阅读 - 第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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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德帝闭上眼睛,淡淡地“嗯”了声。

    年轻的帝王听得这话,并没有退却的意思,哪怕是只有一丝能入梦的机会,他都要试试。

    崔老太医只得领命,当着帝王的面配了熏香。他手里的法子就是这款,由安神凝气作用熏香改进而来另一种熏香,其实内里没有多大玄机,最大的作用是叫人能放松心神,最快进入睡眠当中。

    只是他家里人用过几回后,他们虽是能尽快入睡,但却开始频繁做梦起来,还跟他抱怨说还不如睡觉不用熏香,用了它看似睡得早,可是睡得不怎么踏实。相当于它能使人做梦,是用了它之后的后遗症。

    “皇上,这种东西过犹不及。”崔老太医将熏香交给崇德帝,到底是多嘴劝诫了一句,想当年先帝痴迷仙道,也是因为柳贵妃突然仙逝,眼前帝王还很年轻,崔老太医不想看着帝王走先帝老路。

    崇德帝摆了摆手,让崔老太医退下,待到殿内无人,他取出一点熏香点燃,放到青瓷云霞的香炉里,轻烟袅袅升起,崇德帝重新回到龙榻上躺下。

    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回他虽成功进入梦境,见到自己想见之人,可也是这回彻底改变了他往后人生。

    每回做梦,崇德帝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就是这回也不例外。

    他步入一处毫不起眼的宅院,就是京城许多普通人家的模样,只是院内各处生意盎然,明媚而不见半思阴霾,可见住在里面的人定是十分舒心自在。

    原应该是美梦开端,可他心里隐约感到不安。

    其实崇德帝做过的美梦,也只有那段在杜家安乐院的日子,那是杜浮亭怎么都不肯放手的回忆,又何尝不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东西。除此之外的所有梦,都掺杂着各种各样的纠葛,怨恨、执念、不甘与愤怒,可他纵使知道会做噩梦,还是抱着丝希望,他觉得哪怕是噩梦也得见见她。

    “我画的这个花样子怎么样?”

    崇德帝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转过头寻声音来源,看到一树桃花之后的窗内,站着面容姣好,眉目含春的女子,手里捧着张宣纸。她身后还站着另一人,而那人崇德帝极为熟悉——是谢玉。

    杜浮亭拿起刚完成的画作,纸上字迹未干,她便没有让身后的人触碰,免得不小心把刚完成的花样弄花。

    而她身后的人唇角一直挂着笑意,听到杜浮亭让他瞧她新出的画作,很是认真的欣赏端详,神情柔和地道:“不错,可以给孩子打只长命锁,再给你打支同款束簪。”

    “好,就和孩子用同款。”言罢,杜浮亭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簪子,如今她发髻上簪的是一支再普通不过的檀木发簪。

    其实她很早就嫌弃自己脑袋上弄各种头面发饰,好看是好看,累人是真累人,时日一久总会厌倦,只是在宫里出殿见人,总讲究行事规矩,所以哪怕是有些烦,还是不得不戴上那些繁重琐碎的装饰,出宫之后就没有顾忌,所以她一直只拿支簪子绾发,不披头散发见人就足矣。

    崇德帝见到杜浮亭与谢玉站得极近,转头朝谢玉露出甜甜的笑,再垂首看着自己方才的作画,眸色如暗夜般深沉,妒忌与怒火毫无掩饰的在脸上表达,恨不得冲上去将他们分开。

    她走得毫无留恋,她走时还在笑,那么开心又那么伤心的放弃一切,连同他也放弃了,可是她又心甘情愿跟谢玉一起!

    而下一刻杜浮亭从案桌后走出,崇德帝更是看到她隆起的小腹,似是已有五六月身孕。

    崇德帝理智几乎全部被碾碎,他试图告诉自己这只是梦,这些都不是真实的,可是胸口犹如将人拿剪子插进去绞着生痛,偏生他在梦里无能为力。

    帝王只能眼睁睁看着谢玉小心翼翼的护着杜浮亭,护着她那隆起的肚子,两人同处一室下棋对弈、捧书读诗,甚至看着他们同桌用膳后,谢玉携杜浮亭的手散步消食。

    这些原都是他与她做的事,如今却只能看着她陪在别的男人身边,甚至还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第52章 彻查(已修) 他忍下口中涌起的鲜血,……

    崇德帝还看到杜浮亭独自坐在院中, 给小娃娃缝制小衣、做可爱的虎头鞋,神色再是温柔不过,她很是期盼腹中孩子出生。

    他忍下口中涌起的鲜血, 忍着犹如亲临梦境的苦楚,死死盯着拿着针线,眉宇舒缓轻松的妇人, 与她那时最后在宫里,虚弱苍白的面色, 与黯淡无光的眼眸形成了剧烈的对比。

    而那妇人忽而抬头朝崇德帝的方向, 向他勾勒出抹浅笑, 崇德帝下意识的感觉到慌乱, 似乎她能看到自己, 他还没有做好那个准备,结果下刻就打破了他的想法, 因为妇人把绣篮放在旁边,挺着肚子起身直接略过他, 走向刚刚回来的男人:“今儿怎么比往常回得晚了些?”

    “安排回江南的事,等你生下孩子, 我们一块回江南、回瑶州, 京城这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是以要处理的事很多。”谢玉语气说得极为轻松, 似乎只等着她怀里的孩子落地。

    崇德帝再想起那场做过的雨夜的梦,若是那件事是发生在之后, 那他们注定无法安然回到江南。

    可转念想到,杜浮亭竟为了谢玉不惜下跪求他,崇德帝心里便浮起煞气,满嘴都是苦涩之味, 可任由他怎么折腾,那两人始终都看不见他,哪怕是他站在他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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