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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红玉声音里已经带着nongnong的哭腔,心疼地出声唤醒呆愣的杜浮亭,“他就是畜生!他怎么能这么对您!” “阿珠,我也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放手。”杜浮亭把手按在心脏处,狠狠地按着她,低喃出声,抬眸望向红珠,轻柔嗓音里nongnong哭腔:“我以为都会好的,可是它怎么还是这么痛。” 红珠跟着红了眼眶,弯腰抱住杜浮亭,轻轻安抚她的无措和彷徨,杜浮亭紧紧揪住锦被,就在胸口的位置。 “红珠,我想家了,我想回瑶州。”杜浮亭呜咽地哭出声,所有的话止于唇齿。 见到杜浮亭明明哭得眼睛红肿,眼角又落下泪,忙将温热的帕子覆盖在杜浮亭眼睛上,就怕她会哭瞎自己的眼睛,“姑娘快别哭了,不值得。” 温热的帕子刚覆在眼睛上,杜浮亭眼睛生理性的划下两行清泪,可她却平静下来止了哭,泛着白色的唇微动,“你说我是不是在十六岁那年死了就好了?” 红珠听到她又提起这话,再想想如此场景,她拼命摇头:“不好,不好,姑娘要好好的活在世上,您说过的如果病好了要与陆公子走遍大周,想去海边,去沙漠,要学骑马射箭,要游湖撑舟,还要尝遍世间美食。” 杜浮亭将手搭在湿热的毛巾上,身子轻轻颤动,心底全是自我厌弃,“可我都没做到,我知道自己无用还懦弱,我的命是阿笙救的,可是我救不了阿笙。” “陆公子永远都在姑娘心里,在姑娘的笔尖,在姑娘的一颦一笑中。”自从陆公子出事后,她家姑娘便一直都在写信给陆公子,她之前瞧见过的,如今只怕是已经留下厚厚一叠,红珠哪怕不知道信当中的内容,可也能猜到里面定然是情深意切。 杜浮亭苦笑着摇头,都不重要了:“这回真的不一样,阿笙……真的已经死了。”或许这时候她才彻底认清自他失忆开始,他就不再是陆笙了,他选择了天下和江山,而不是那与人同用身份的陆笙。 第33章 放肆 崇德帝中药的事并没有大肆宣扬, 就连他幸了杜浮亭,都是仅有的几人才知道,这件事崇德帝下意识的不想公之于众。 那一夜的狂欢是他失了分寸, 让他彻底癫狂,叫他都不认识他自己,回想起来后是阵阵心惊, 以至于他将崔老太医宣进宫,让他给他把脉看病, 只是得到的回复依旧和从前相同, 并无大毛病。 崇德帝暂且没有处置薛皇后, 可凤兮宫的宫人犯了忌讳, 全都换过一批, 原先薛皇后无宠,但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受帝王尊重与维护,可是一夜之间薛皇后就禁了足。 后宫里先是杜贵妃落水失宠, 后是突然皇后倾倒,后妃们不由得人人自危, 下面是不是就轮到她们,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给杜月满铺路。 甚至在朝堂之上,薛皇后的弟弟薛绪因为件小事, 莫名的得了帝王的怒斥,崇德帝更是专程下旨斥责嘉羡大长公主枉顾法纪, 闹得京城风雨不断。 “端走吧,我不喝。”杜浮亭抗拒地别过头,再是不想喝这些东西,见红珠依旧在她面前捧着药碗, 杜浮亭抬手把药碗打在地上:“是不是我现在的话再不管用了?我都说了我不喝!我不喝!” 药碗摔在地上顿时碎了满地碎片,nongnong的苦药味溢满整个房间。 “姑娘要是还想发泄,我去把小厨房的碗筷都拿过来,咱们砸着玩。”红珠像看任性的小孩子似的,她无底线的包容她,转身真的就去厨房搬了碗进房间。 世人俱认为她家姑娘受帝王疼宠,可红珠却觉得帝王才是被宠的那人。她家姑娘只会无尽的同帝王退让,宁可把自己逼到墙角蜷缩起来,都舍不得硬气让帝王让着她,所以她现在就来无限的包容、退让,能补偿姑娘些许,就补偿姑娘些许。 红玉想阻拦红珠这个做法,让齐嬷嬷给制止住了。 “嬷嬷你就任由红珠这么做?”红玉不赞同地看着齐嬷嬷,“先前红珠明明有办法劝娘娘喝药,如今娘娘不肯喝药,非要砸碗胡闹,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齐嬷嬷是知道当时的事,现在这种情况非要说,只怕是不可避免,她不能阻止贵妃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因为有不满能发泄出来,至少还有挽留的余地,可是如果连发泄都没有,那只怕是不留任何余地了。 红玉见齐嬷嬷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沉思,她继续道:“上回皇上来过之后,椒房殿的用度就都恢复正常了,娘娘应该振作起来。”凭借贵妃娘娘的容貌手段,复宠指日可待,上面的薛皇后摇摇欲坠,贵妃娘娘正好借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 “你知道你和红珠的差距在哪儿?明明娘娘已经将你提拔成大宫女,可你如今在娘娘面前却连冬梅都比不上。”齐嬷嬷凉凉的开口,“因为红珠真心实意替娘娘着想,知道娘娘到底想要的东西。而你最先想的是自己,椒房殿的日子不是过不下去,由着娘娘来也不是不可,如果你看不上椒房殿,我做主叫你离开吧。” 红玉脸色白了下,齐嬷嬷在椒房殿说一不二,就是冯嬷嬷都要退她一步,现在听她这般说,红玉是不敢在有撺掇贵妃争宠的心思,“还是娘娘最重要,不管是娘娘的心情还是身体,我先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齐嬷嬷摇了摇头,拨一下动一下,点一下醒一下,不怪她在椒房殿越发边缘,方才那话其实不单只对红玉说,更是说给椒房殿的其他奴才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