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给点待遇
大队长站在一间办公室里面，长羊毛绒地毯，厚重柔软，即便是一块砖头掉在地上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声音。 看似很老的沙发，上面还盖着白色纱网的装饰，让人有一种一下子回到了几十年前的感觉。 极为普通的茶几，静静的摆在那里，上面有一种暗紫色的光泽，如果非懂行人是不会知道那是小叶紫檀的，并且桌面还是整体一块，对这种千年不成一抱的树，并且十木九空，要弄成这么大一个完整的桌面，还真的是极为难得。 茶几上放着茶杯，下面有垫子，茶杯看起来也是普普通通，也带着十足的老气，却很少有人知道这里被称为现代汝窑的一个陶瓷厂出品的，那里每年做出的成品不足千件，每一件都有自己相应的价值。 墙上摆着几张看似普通的书画，对于现代这种复印技术来说，艺术品的存在往往就成了别人复制粘贴的模板。 所以不管谁家摆放了什么样的画作都不稀奇，印刷费便宜的很。 只不过如果仔细看这里的书画，就会发现这都是真人手笔，只不过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师就是了，很巧的是，这里面的书画都没有落款，更没有章，除非是鉴赏家级别的，要不然还真的看不出这到底是谁的作品。 古朴的书架上摆放着古朴的书，干净，并且很多都是缝线的版本，仿佛千年前的文化和现代社会的文化就在这个小小的书架上相融合了一样。 屋子里面坐着一位老者，洗的边缘有些毛刺的白色衬衫，微微凸起的肚子，勒到肚脐以上的腰带，平整而宽松的西裤。 他往那一坐，就跟整个屋子的环境融为一体，简直再适合不过，仿佛他就是这屋子的一部分，自然也能让人明白，他就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要说唯一不太搭的，可能就是他手腕上一块劳力士手表，上面有一道破损，样式也很老，但终究它拥有了一种……把财富摆在表面上的气质，跟这屋子里面的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 大队长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自己的语气，恭敬说道：“首长。” 他得到通知，一路从夏威夷直接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到了这里也已经是深夜。让人疲惫的旅程，在这个代表了坚毅勇敢的汉子的脸上，刻上了满满的倦意。 “你来了，”老人仿佛是刚睡了一觉，双眼有些慵懒，摆了摆手示意大队长坐到他对面的座位上：“这一路赶过来，挺辛苦的吧？” “不辛苦！”大队长赶忙说着，并且坐了过去，只敢坐半个屁股，搭了个边，全身上下挺得笔直，双手规矩的放在自己的膝头，小心的听着老人的话。 老人笑了笑，然后从旁边的茶几上拿出手机，鼓弄几下，好像是不太会用，表情有些焦急，好一阵，总算是……放弃了，无奈将手机放在一旁，然后说道：“今天的那个视频，我看过了，感触很多啊。” 不用说是哪个，大队长也知道是王玄的那个视频，苦笑了一声，他不知道老人对这件事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所以只能说道：“那……确认是我们救援队的一名新晋队员，叫做王玄，是一个勇敢而且认真的孩子。” 老人缓慢却大幅度的点了点头，说道：“哦，果然是你们那的……那为什么在救人的时候，身上并没有穿你的制服？反倒是光着身子……” 他一脸的失望，甚至表情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根据这个表情，大队长一下子就放下心来。 “首长，因为王玄在之前的地震抢险救灾中立了功，也受了伤，所以批了他两个月的假期，现在他还在放假期间，所以没有穿我们的服装。” 老人道：“哦？受伤？立功？哦！就是那个小子啊，把米国佬气的红了脸也不要脸了，还硬生生用牙齿叼出我国一名优秀的飞行员，是不是他？” 大队长点头道：“是的首长，就是他，王玄。” 老人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沙发扶手，突然没来由的说道：“如果他不是在休假就好了，休假期间嘛，他就是一个老百姓，如果不是休假，那就是救援队中的一名战士，可惜……可惜了。” 大队长眼角抽动一下，伸手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然后说道：“是……是在休假的。” “哎……”老人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人呐，倒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会变通，其实上次的功劳，民众知道的少，想要凭借这个功劳去给你们争取一点福利，也是比较难。不过这一次……全国都传开了，是一次机会。你们不是想要直升飞机吗？之前也毁掉一架，这次……只要王玄那个小子不是休假，我可以给你们申请两架，还是最新的！而且社会上也会拉来很多资助，那些大企业家们，稍微松松手，你们的日子就好过很多。” 一句直升飞机，让大队长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炯炯有神，在这老气的屋子里面都发着光！ 但他却最终咬了咬牙，说道：“他真的是在休假。” 老人眼角抽动一下，甚至被气的直接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家伙啊，刚硬易折啊，哎……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就是他在值勤期间跑到商场里面，还不穿工装，必定要受到一些惩罚，可是惩罚永远是跟奖励并存的，若是没有惩罚的理由，我们也没有奖励他的理由，不是吗？” “就是……在休假。” 明显，老人这样都没有说服大队长。 老人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我再年轻个二十岁，非要把你按在地上狠狠揍一顿才解气……哎，罢了罢了，休假就休假吧。不过旌旗什么的，明显那个叫做王玄的小子是不会喜欢的吧？他现在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 大队长说道：“有三千出头。” 老人点头道：“嗯，是有些少了，那么就涨到三千五吧。” 大队长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了，合着这么大的首长，开一会口，就给涨三百块钱工资？！ 所以他忍不住用一种极为怪异的表情看着老人。 老人却只是瞥了一下嘴，说道：“金钱是好东西，但太多的金钱，会腐化一个人的思想。工资这个水平已经算不错了，毕竟平时零花什么的也不需要多少，抽烟喝酒能花多少钱？” 大队长苦笑道：“他不抽烟和不喝酒。” “那不是更好？”老人道：“不过福利方面还是要好一些的，嗯……这样，他还有他的直系家属，办理免费医疗，免费学习，对了，个人伙食上面，给他加个小灶，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嘛，还是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库里面的那些营养药，也适当的给一些好了，嗯……对了，不是给你们分了两辆车的指标吗？多一辆好了，不要跟他说这是给他的，但只要借的话，就任由他随便开好了，不用什么票子。” 大队长苦笑道：“他没有驾照……” “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没有驾照？”老人仿佛十分瞧不起。 大队长没有好意思说，您老不也是这辈子都没驾照吗？ 老人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道：“对了，年轻人嘛，是个不错的苗子，入党了吗？” “没有。” “为什么还没有啊？这个必须要有计划，入党这种事情还是要办滴，年轻人嘛，如果没有组织时刻的督促他鞭策他，难免会走弯路。” “好……我马上就办。”大队长心中苦笑，这种事情，到底算不算是奖励呐？表面上不算，但从头到尾，这每一个福利，其实都是偌大的代价！ 一个人赚钱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现在的生活变得很好，能用得上名牌，出去潇洒快活吗？其实除了吃喝住行之外，其他的花费，还真的就如同老人所说的那样，算是一种腐化。 而老人的几个安排，安排的就是更加长远的事情！免费医疗，这点说起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就像是给交了个医保，但实际上还真的不是！首先是只要享受免费医疗，就会最好的医院和专家对你一切病症进行不计代价的医治，就算是uci重症监护室，那也是随便的去，用什么医保不报销的进口的药品，那也是随便用！免费，可跟报销是完全两回事。 很多人，甚至那些中产阶级，小有财富的人，也最终在看病问题上，倾尽所有，一瞬间变得倾家荡产。 这一项就算是有保证了。 吃的，开小灶这种事情，连他这个大队长都不好意思，虽然有资格，但上头不说话，他自己还真不好意思这样做，如今老人直接指示要给王玄开小灶，那么……这就是命令，而不是任由王玄选择的了，他必须开，也必须吃！ 住的方面暂时还没有解决，但行的方面却给了。多弄给救援队一辆车，大体上肯定是4500的级别！毕竟救援队需要那种越野能力，所以……即便王玄没有驾照，只要他有事需要用到车，怕是自己还得给他配一个司机…… 是的，这些福利真的要比单纯的涨工资要多得多！ 老人想法就是这样，一方面尽自己所能的给王玄嘉奖，但却不让他容易被物质世界所腐化，这不但是关心嘉奖的事情，更是关心着王玄这个人本身。 至于入党，一方面是要通过党的纪律控制他，但另一方面，却是给了王玄一个升迁的可能，给了他一个未来！ 这种理性的善意，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大队长叹了口气，说道：“我替小王谢谢首长。” “嗯……这些呐，就不必要让他知道了。” “好的首长。” 老人又想了一会，突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然后就小心的解了下来，递到大队长面前。 “这块手表我戴了很多年了，腻了，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之前听到这么多好处，大队长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如今看到伸到面前的手表，他却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惊得眼睛都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