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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舒迟惊呼,“抢劫!” 沈孜孜一吓,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你小点声儿,别让外婆听到。” 舒迟胡乱扯开她的手,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检查一圈:“你没伤到哪儿吧?” 沈孜孜抽出张英语卷子,铺开:“没。” “钱包呢?” “追回来了。”她又叮嘱,“不要和外婆还有你爸妈说,我哥也别说。” “知道知道。”舒迟不可思议,“你一个人抓的贼??” 沈孜孜一顿,想起刚刚方遇敏捷的身手,敛眉,声线很轻:“方遇抓的。” “哇靠!”舒迟目光又惊又喜,“传言不是说假,方校草还真会功夫啊!” 沈孜孜难得的没损他,只淡淡“嗯”了一声。 舒迟见她好像心神不定的,也不多留,站起身笑笑:“那我先回房写作业了啊姐!” 沈孜孜:“嗯。” … 沈孜孜确实有点累了,傍晚追贼那段长跑耗了不少体力,现在歇下来,浑身都瘫。 少年的身影莫名地一直在眼前浮现,沈孜孜想不明白,那一瞬间涌现的安全感,到底是为什么。 想着想着,最后连英语卷子都没心思写,把笔一扔,拿了手机直接整个人扑到床上,给陶桃发短信—— [桃子,你什么时候会有安全感?] 陶桃回的很快:[每时每刻呀。] 沈孜孜:[?] 桃子:[认识你之前,我偶尔有,认识你之后,我每时每刻都有,嘻嘻。] 沈孜孜:[为什么?] 桃子没回信,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来,说:“因为在你身边很有踏实,心里踏实了,就算有人欺负我,我也有底气反抗!” 沈孜孜仰面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那除了我之外呢?” “嗯……”桃子思忖片刻:“我爸!” 沈孜孜:“……” “咋啦?怎么突然问这个,你没安全感啊?” “本来没有。”她说,“现在好像……有一点。” 陶桃讶然:“才一点!你哥不是挺靠得住吗!” 沈孜孜一皱眉:“跟我哥什么关系?” “啊……”陶桃疑惑,“你这安全感不是来自你哥啊?” “?”沈孜孜哂笑,“靠那傻蛋你觉得我还能活到今天??” 陶桃:“……” … “啊啾!” 与此同时,正在晚自习的沈钧抒忽然打了个喷嚏,将教室这片宁静划破。 背着课文的同桌好心提醒:“感冒啦?外套穿起来啊。” 沈钧抒左右看看,搓搓鼻子摇摇头,习以为常地应了句:“不,是我妹在背后说我坏话。” 同桌:“……” … “那你那点安全感来自谁啊?”陶桃问。 沈孜孜默了,回忆着傍晚那幕画面,一时间又体会不到那股安全感了。 就像瓶启了盖的罐装可乐,喝不完,稍一放就没了气,再去喝时味道也不一样了,很短暂那种感受。 或许可能,是因为他刚好救了自己,心里充满感激从而感到心安? 换个角度。如果当时赶来的是警察叔叔,不是方遇,她还会有这种感觉么? 沈孜孜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有。 “喂?喂?”见她半天没出声,陶桃又唤她,“孜孜?” 沈孜孜回神,忽然道了句:“警察叔叔。” 陶桃:“啥?” “给我安全感的人。”她说。 “你说警察给你的安全感啊?” “嗯。”沈孜孜侧了个身,脑子里浮想联翩,自言自语地喃了声,“以后谈恋爱,找个警察吧。” 陶桃玩笑道:“你都那么强了,还需要警察保护啊?” “人再强大,不也有没防备的时候么?”她的声线温凉平静,语气听上去却格外深沉。 “再者。”沈孜孜长吁口气,轻笑一声,“将来能有个对打练手的人,也挺不错。” 陶桃看穿一切:“……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 沈孜孜但笑不语。 - 次日,又下雨了。细密的雨丝随风飘洒,为这天地之间织起了张灰蒙蒙的幔帐,朦胧的,瞧不清方向。 沈孜孜今天起了个早,一看天气,烦郁地皱起了眉。 早餐还是在外自行解决,所以沈孜孜梳洗完换好衣服,便拿伞直接出了门。 还未大亮的天空,因着这雨而越发阴沉。 小区内的小道上,阒无一人。沿途走去,一幢幢深蓝色的别墅楼嵌在这雨幕中,仿佛一副色彩浅淡的水墨画,柔和又淡逸。 “同桌!” 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忽一道嘹亮清醇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扰乱了这一意境。 沈孜孜原本抵在肩上的伞杆举了起来,下意识回头。 少年穿着校服,双肩背包,里头搭了件带帽的卫衣,没打伞,只戴着那卫衣的帽子来挡雨。跑过来时身后轻飘飘的书包左右一晃一晃的,有点中二。 沈孜孜没动,看着他由远及近,最后钻到她伞底,些微喘着气,一笑:“早啊同桌,昨天睡得好吗?” 沈孜孜正过身,不动声色地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顺便举高,嘴里却不饶人:“托我自己的福,睡得比你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