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灾星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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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一桌零食,便让一大一小熟透了。 白欢不仅解放了小朋友的贪嘴天性,还把她身上的规矩枷锁,敲了个稀巴烂。 如果皇后在在这里,看着她女儿跟一个姑娘在床上打闹嬉笑,闹得头发衣服凌乱,还毫无仪态的哈哈大笑,必定膛目结舌,可能还想掐死白欢。 那边在闹,北泠托腮在看,照这般速度下去,不出一个月,她便会把他乖巧可爱的侄女,带的跟北容小时候一样皮。 这时,珙常骑马过来,问王爷可要停下用午膳。 北泠淡淡一扫桌子上的狼藉,吃了一肚子零嘴,怕也用不下去。 “不必。” “是!”珙常打马往后,通知御林军拿干粮边吃边走。 马车是皇后特意寻了一种特殊的木材而做,隔音效果甚好。 但还是有欢闹声泄外,离近的御林军食不知味,表情复杂了一路。 太久,不,准确说,从未听见公主这般大笑过,也不知道里面的姑娘是谁,哄得公主服服帖帖,又能让王爷一反常态的共车。 联想到他沉默是金的性子,齐齐虎躯一震,这是王妃?! 玩够了闹累了,白欢四仰八叉地躺在褶皱不堪的小床上,肚子上横着一颗头发乱糟糟的小脑袋。 这这幅样子,只需要换身衣服,再拿个碗,一大一小出去讨一圈,必能赚的盆满钵满。 北泠无言,他错了,不用一个月,半个月便够了。 乐儿清脆甜腻的嗓子都给笑哑了:“哈哈哈哈哈,jiejie这个游戏好好玩!” 白欢揉着小团子的头:“是吧,等回了家,姐带你玩跳皮筋,那个更好玩。” 乐儿抬起小鸡窝头,眼睛亮晶晶:“跳皮筋,那是什么呀?现在可以玩嘛?” “得有场地才能玩。来,jiejie给你梳头发。” “好!白jiejie最好惹!” 白欢一指脸颊。 已经被白欢哄着亲了好几次,乐儿再不见羞涩,干脆地“吧唧”一下。 白欢心花怒放地捂着脸:“乖乖乖,为了奖励听话的宝宝,jiejie给你梳一个公主头。” 乐儿歪着脑袋:“公主头?我的发髻便是公主头呀。” “不一样的,您且瞧好吧。” 北泠也来了兴致,微微侧眸。 她将乐儿的头发放下捋顺,挑起一半发,熟捻的扎着小辫,再将几个娇俏的铃铛线辫进发束中,不同于繁琐的发髻,虽简便却衬得小脸越发可爱。 自己不爱收拾,手却意外的巧。 乐儿对着铜镜左看右看,甜甜一笑:“这发髻好好看,乐儿欢喜,谢谢jiejie!” 北泠左边放着一个小箱子,里面盛着皇后给女儿放的诸多首饰。 白欢懒得过去拿,很熟练地指挥人:“北哥,拿一个小皇冠过来。” 北泠翻了翻,拿起一个:“这个可行?” 白欢将嵌着白宝石的王冠卡在小脑袋上,霎时,被萌的恨不得就地滚两圈:“宝贝儿,你成功激起了我想生女儿的欲望!” 乐儿小手捂着嘴巴,“咯吱咯吱”甜笑着:“如此的话,乐儿便是姑姑惹!” 她冲皇叔做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心里想着白jiejie教她的话,皇叔加油! 北泠失笑,大掌在脑袋上揉了揉,揶揄道:“那便看你……“皇婶婶”愿不愿了。” 白欢握起的拳头蠢蠢欲动:“朋友,别带坏小朋友。” 搂着软乎乎的小团子,耐心解释:“宝儿,你误会啦,我跟你皇叔比小葱拌豆腐都清白。” ‘你皇婶婶羞涩,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宣之于众,你且的对任何人保密。’ ――乐儿想起皇叔在她耳边的轻语,觉着皇婶婶是太过羞涩。 她先点点头,又忍不住道:“可是,乐儿想叫白jiejie皇婶婶,不可以嘛?” 拿小手晃了晃白欢的胳膊,萌萌的小脸满是祈求:“好不好,只私底下叫,白jiejie……” 白欢:“……”血槽―10000。 瞬间把女汉子变成了小娇娇,咆哮道:“好!你说什么都好,要星星月亮都给你摘!!” 不就一个不值当的称呼,只要团子开心,管他呢! 北泠右手掩着面低低笑了起来。 马车颠簸自带摇篮哄睡效果,再加上跟白欢闹了一路,小包子躺在白欢腿上睡了过去。 白欢轻轻地抚摸着团子的头发,心软成棉花糖。 这么一个乖巧嘴甜的小包子,谁人不爱呢? 北铎又怎么忍心,从她在娘胎里就算计她呢? 她身上背负的沉重的不详名声,还得从皇后怀孕两个月开始说起。 六年前,皇后喜迎二胎,陛下大喜,除了实在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一律大赦天下。 举国欢庆间,一条针对于皇族的阴险计谋悄然而出。 钦天监以星为盘看云算天,人才能推算出气象,或大旱大灾的来临,一向是国家必不可少的部门。 而攀附与北铎的庸才,听他命令,私下各种搅弄风云。 皇后怀孕两个月时,某天早朝,钦天监爆出一条爆炸性的星象推算――不详荧惑偏移,隐隐有遮盖国启星的预兆,次举寓意凤鸣国灾害即将降临,实乃大不详! 往上数近两百年,其实钦天监的地位不怎么高,直到在二代昏君登位时,当朝监正推算出国将大难的星象――当即便被昏君砍了头。 只那一次的成功推算在史书上一代一代的传下,一次飞天就让钦天监地位迅速猛涨,坐稳国之砥柱的宝座。 可想而知,再次被爆出国之大难,官员与帝王有多般惶恐不安。 北政极力压下消息,万般安抚官员。 起初他们都以为是边关北泠有异,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身上。 随着几个月过去,边关捷报连连,才恍然大悟想岔了,日子一天天过着,不见灾难来临,心里的恐惧递减在和平的日子里。 直到五年前夏季,被钦天推算出秋季能丰收的富庶南方,突迎百年大旱,土地都裂成了蜘蛛网,庄稼几亩几亩地旱死。 一通通加急灾报接连送去都城,北政当机立断开国库,拨下百万两白银在南方修水渠救灾。 若是正常情况,百万两足够解南方两个洲的燃眉之急,奈何有jian佞小人从中作祟。 灾款由北铎下放实施,他当即便吞下了七成,剩下的三成下方各洲,又被他的犬马私吞,再剩余的被犬马的狗腿子私吞,最终落到修渠项目上的已寥寥无几。 偏偏北铎犬马禀告水渠无恙,北政便放下心来。 此后北铎蛰伏几个月,直到乐儿出生那天,由北铎的一名能人门客,驱使的几百只乌鸦在皇后宫殿凌空盘旋,桀桀嘶鸣着,将天空都笼罩出一片阴霾。 黑羽乌鸦,在凤鸣国寓意大灾不详,偏逢公主降临齐聚,其中的征兆令后宫之人不寒而栗。 皇宫之人谁人也不敢多嘴什么,宫外却不一样了,针对于一个婴儿的恶劣言语,渐渐弥漫开来。 北政极力镇压,却压不住百口,一筹莫展间,事故又频发。 南方大旱,饿死晒死无数百姓,秋收之际终忍不住了,为了活命,写下一封万人联名的血书上京面圣。 都城前,衣不蔽体的千名灾民,跪地绝望地哭喊,求陛下给予一条活路。 北政这才得知灾款被吞没,大怒质问下方灾款的人。 北铎大哭跪地,说他不知下面的人竟敢吞没灾款,害百姓死亡无数是他失职,一头便要朝龙柱上撞,以死谢罪。 北政毫不意外的信了,命令北铎彻查贪官,全部砍头。 北铎一副为侄女着想的模样,乐儿以让百姓不安,若在因她砍头,便不是更加不安民心? 爱女心切的北政应了,改为发配边疆。 就在这时,那群灾民不知怎听说了灾星公主的事,将颗粒无收、食不果腹、亲人饿死的悲愤怒火,全部发泄在了一个婴儿身上。 一百条命,接连撞死在城门前,只为向当今陛下讨一个说法。 先前种下的祸根――起初去年钦天监推算灾难降临,再到夏季南方大旱颗粒无收,最后灾星公主伴随乌鸦而生。 这一环接一环的阴谋,被几百条人命浇灌的陆续发芽,且迅速长成参天大树。 百姓自以为的明白了,国难原来指的是灾星公主! 百姓畏惧着皇权,服从着帝王,可当一系列的灾难由皇族而起,但凡谁敢起了一个讨伐的口子,带起的蝴蝶效应,便如狂风骤雨一样揭竿而起。 那个才出生一个月的无辜婴儿,百天宴还被置办,便被扣上灾星名声,被无数人怒喊杀死。 冰冷的人心前,卑鄙计谋下,再接连撞死讨说法的灾民…引起的血雨腥风,北政已经压不住了。 也万不是暗影阁能解决,管事的阁主当即万里迢迢奔赴边关,将此事告知给了北泠。 当北泠回来的那一天,血雨腥风被凤鸣国的保护神压下去了一半。 乐儿却不是他们敬仰的神,她并没带给他们好处,只是一个让他们受苦受难的灾星,神也无法平息汹涌的民愤。 直到他们的神出事,北泠与钦天监中皇帝一脉的人布了一个局,散发御贤亲王一个月后会病死的星象推算。 沸腾的民愤,被满都城的惶恐与痛苦所取代,城里城外的庙堂,北泠的庙祠,为北泠祈福的人,每天都人山人海,都城再无腥风血雨,一片阴霾悲戚。 一个月,北泠查到了所有贪污的官员,令暗影阁的人押送到都城。 到那一天,他完好无恙地站在午门前,当着万民,执着凤鸣剑将涉及此事的人,包括钦天监的毒瘤,全部斩与剑下。 众目睽睽下,他只说了一句话:“灾星推算为假,此后关闭钦天监。” 就这一句话,自他们神的口中而出,平息了一切阴谋诡计。 无耻小人不搅弄风云一刻也不爽,在北泠回归边关,平静了一段时日后,旧事的风口又在都城流传。 为了平息蠢蠢欲动的流言,北政只得做出让一个婴儿,去皇家寺听经诵文为国祈福的事。 风雨虽过,留下的狼藉却永远刻与百姓心中,提到平安公主,总表情古怪不可言喻。 北泠走的那俩月,敌军疯了一样攻打,张询刘威他们奋起抵抗,到北泠回归边关,以是困境。 因坏了他的好事,北铎怀恨在心,令兵部扣押求救物资,半年后才给送到。 后被北泠砍的只剩一人回来报信,北政这才隐约发现北铎的丑陋面貌。 令人抓狂的是,发现了也没什么卵用,亲情的驱使下,促使北政只当他贪了点,口腹蜜剑了点,忌惮也只忌惮一丁点,等北铎假惺惺的以死谢罪,便又心软相信。 这么肆无忌惮,无耻没下线的算计一个婴儿,白欢一想心头就火气。 迫切地想冲到皇宫,扯着北政的衣领告诉他,你他妈能不能给老子清醒一点! 再不管不顾的一拳锤爆北铎的狗头,管他妈的谁谁谁。 她忽然而来的气愤,瞧得北泠脊背一僵,微微思索,唔,哪句话惹她生气了? 默了会,不由得问:“怎么了?” 张扬的眸子窜着两团汹涌野火:“没事!” 万军压境内心都不起波澜的御贤亲王,此时一颗心高高挂起,冰眸有点软:“我错了,莫要生气。” 媳妇儿一生气,无论是不是我的错,先认错,总不会错――张询名言。 御贤亲王那时嗤之以鼻,此时运用的风生水起。 白欢接过他递来的茶,一饮而尽:“你道歉干啥?” “噢,先熟悉熟悉。” “熟悉什么?” 北泠觑着她的神色,应不是他惹的,心里一松,淡淡道:“总会娶妻,提前熟悉认错流程。” 白欢心里的火被浇去大半,乐了:“没想到啊朋友,你还是个隐藏的妻管严?” “母后……”怀里的小包子动了动,嘤咛了一声,白欢轻拍了会她的背,便又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