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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衡冷哼一声,道:“自然。” 她还真是势利。 萧衡懒得再理苏绾,手一扬,一颗龙眼大小的珍珠就被他毫不怜惜的扔进了锦匣里。 苏绾心里叫苦,这是御赐之物,他就算不能恭恭敬敬的对待,也不能这么祸害吧?定晴看时,原是一颗花冠上的珍珠,他不过是随手一拈,就给抠下来了。 毁坏御赐之物,这是大不敬,被宫里知道,他是要杀头的。他怎么手这么欠呢? 苏绾有些遗憾。 御赐之物,不说有多荣光耀目,但好歹得是全须全尾的吧?他就这么给毁了?! 自此之后,她只能压箱底,再不敢也不能示人。 萧衡道:“这些首饰戴是戴不得的,不过拆拆解解,或是融了重新打,还可以。” 苏绾默默的盖上匣盖儿:不用他多事。 女人家的穿戴,他一个男人懂得多少?还来教她,切。 **** 到了苏家,门上却冷冷清清,压根不像要迎接出嫁的姑奶奶的模样。 尤其门上小厮一眼看见率先下车的萧衡,更是眼珠子瞪得老大,满脸惊骇的模样。胆大的撒腿往院里跑,边跑边喊:“萧三爷来了。” 声音都劈岔了,不知道的还当他喊的是“狼来了”。 胆小的则扶着手边能扶的任何东西,脸上笑得比哭还难看,两腿以rou眼可见的幅度战战兢兢。也就是萧衡不耐烦看他们,不然他们就要当众尿裤子了。 苏大老爷不在,苏三老爷一个人尴尬的迎出来。 第42章 仗势 苏三老爷也没办法。 府里小辈儿们一个个怂包软蛋,不愿意接这差事,大哥又有公务做借口,冠冕堂皇的不来。可这新姑爷回门,又是那样一个不能惹的罗刹,总不能就搁门口晾着? 你敢晾着他?信不信他能把苏家老小的人头搁门口摆一溜晾着? 所以苏三老爷不得不勉为其难的担了这差事。 萧衡其实真没苏三老爷想得那么蛮不讲理。 迎亲那日的事,他并没放在心上,萧微他已经教训过了,跟着起哄架秧子的苏、萧两只微不足道的鸡也宰了,这事就算了了,他没想着今日翻旧帐。 何况亲都娶了,往后和苏家来往的机会也未必有多少,所以他并不在乎苏家人待他的态度恭敬不恭敬。 因此萧衡并不苏三老爷计较这些繁文缛节、虚文假醋,彼此见过礼,便由他陪着去了书房。 **** 苏绾则由苏大太太等人迎进二门,先见过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不免要问上两句:“在王府可还好?王爷和王妃待你可好?妯娌们可好相处?” 都是老生常谈,苏二太太不在,苏老太太于情于理都要问问。 苏家再不好,可这到底是家,苏绾难得的松驰下来,可以放肆的呼吸几口。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嫁进王府不足两天,已经发生了太多颠覆她认知的事。 何况几位伯母、婶娘,看热闹的看热闹,惧怕的惧怕,暗搓搓就等着幸灾乐祸,看她热闹的大有人大,她何必诉苦、抱怨? 没的让人笑话不说,还要得了便宜卖乖,说些风言风语。 因此苏绾只道:“回祖母,都好。” 苏老太太这才感慨的道:“我就说,这亲事错不了,你呀,到底年纪小,耳根子软,旁人说几句你就受不住,之前还要死要活的不肯嫁。如今萧三爷,对,听说已经封了郡王了,你瞧瞧你福气多好?以后就是郡王妃了……” 苏绾低头做乖巧聆听状,心里却腹诽道:郡王有什么用?哪怕就是个王爷,可有福受封,也得有命享才成。 如今她的身家性命完完全全就系在萧衡身上,偏他又是个为陛下和梁王刀口卖命的,也不知道哪天就玩完了,她这哪儿是福气? 是几辈子没修福德才落得这样的霉运吧? 苏大太太似笑非笑的道:“侄女嫁得好,我这做大伯母的就放心了,不然被人说成欺凌孤女,我这脸可没地儿搁。我也不指望将来能得侄女的济,只盼着将来有什么,侄女记得自己姓什么,是谁把你养大成人的就行。” 苏绾本来是息事宁人、隐忍不发的性子,苏大太太这话不阴不阳,但也不痛不痒,她要嫌不中听,只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冒也未为不可。 可苏绾心底存了气,横竖命也不长,得意的时候不使劲造作,以后沦为阶下囚,就更得任人遭践,难道她这辈子就注定夹着尾巴,憋里憋屈、窝窝囊囊的活了? 她不。 苏绾抬头朝着苏大太太轻笑了一声,道:“大伯母这话,我没听懂,您是说让我以后不要再和苏家来往,以免给苏家招祸呢,还是让我时刻记着苏家的养育之恩,想尽办法也要偿还? 不说别的,二哥已经回来了吧?这算不算大伯母得的我的济?好说也是一条人命,还是大伯母的命根子,这恩情重不重?够不够偿还的?要不您给我写下一本帐,标明了我还要还多少,免得将来我糊涂了赖帐,您又要到处说嘴。” 苏大太太没想到苏绾居然这么浑不吝,当即沉了脸道:“以前我只当你年轻不懂事,不想离了苏家门,你竟如此混帐,这是说的什么话?苏家养育之恩是假的?给你寻了门万里挑一的好亲事是虚的?你倒满腹怨言,像是苏家亏待了你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