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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死的求生欲[穿书] 第108节

    他悲天悯人仿若容纳众生,不含一丝半点虚假。

    江落唏嘘一声,和池尤的伪善完全是两个极端。

    但在下一秒,宿命人却掐住了小鸟的脖子,手中缓慢而平静地收紧。

    小鸟的叫声逐渐高亢,挣扎无果后,最终归于无声。

    江落震惊地看着他。

    宿命人察觉到了他的眼神,他朝着江落看去,困惑道:“怎么了?”

    江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鸟,一言难尽,“你为什么杀了它。”

    宿命人道:“这不是杀。”

    他笑了笑,眼神仍是那样充满着纯粹的善意,“它太过痛苦,我只是帮助它脱离了这种痛苦而已。”

    他回答得太过理所当然,江落反倒说不出话了。

    但宿命人并不需要江落的回答,他将鸟母亲和摔死的幼鸟埋在了树下,便抬步道:“走吧。”

    江落还被刚刚那一幕给震得不想说话,宿命人却主动和他道:“你的师祖很看好你。”

    “是吗?”江落假笑,“谢谢师祖看得起。”

    “你是个好孩子,”宿命人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江落,轻声道,“总有一天,你会名声大噪。”

    江落被他看着,却想起了那只被他捏死的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不怀一点恶意地剥夺一个生命呢?

    半晌后,他笑道:“您谬赞。”

    *

    天师府,书房内。

    这里正坐着三个人。

    冯厉面无表情道:“所以你们怀疑我的弟子被恶鬼附身了?”

    池中业背后起了一层虚汗,他率先撇清关系,“可不是我说的,是祁庸说的。”

    祁野的父亲祁庸连忙道,“那是我之前的一个想法,但池老哥说得对,江落就在您的眼皮底下,也不可能会被附身。但我那里的元天珠丢了,祁野昨晚又经历了一场车祸……”

    他声音发抖,“要不是有护身符,他可就死了啊!祁野告诉我了,昨晚他见到了化身厉鬼的池尤,池尤威胁了他,才会发生这起车祸,冯天师,我真的害怕池尤会再对祁家人做些什么!”

    冯厉转着手上的玉扳指,慢条斯理道:“池尤为什么会对祁家动手?”

    祁父和池中业对视一眼。

    天师府没有参与他们害死池尤一事,老天师怕是没有告诉冯厉此事的真相。

    那他们就更不可能说出真话了。

    池中业神色一正,压低声道:“不知道天师有没有见过池尤的灵魂?”

    “见过,”冯厉多说了一句,“他不可小觑。”

    池中业声音更低,“您应当也瞧出来了,池尤的怨气极重。”

    冯厉瞧出来了。

    在看到池尤的第一眼,冯厉就注意到了那股强大的怨气。

    “那样怨气浓重的恶鬼,若是炼化,法力无边,”池中业道,“别人都说池家最厉害的是傀儡之术,其实不然,最厉害的应该是炼魂之术,毕竟连死人的魂都可以炼化……只要冯天师答应和我们合作,我们池家必定将池尤的魂炼成您的式神,或者炼成您的武器。”

    跟冯厉这个男人提条件,必然要把好处摆出来。

    冯厉看过这两人,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池中业连忙道:“我们也不需要您做什么。按您所说,您的弟子江落已经和池尤分开了,但池尤却对江落纠缠不放……全国这十二所高校,第一次期中考快来了。我们只是想在白桦大学的期中考上动些手脚,把您的徒儿当做诱饵,在期中考上将池尤捉住……您怎么看?”

    祁父补充道:“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您的徒弟受伤。”

    冯厉陷入了思索。

    良久,他颔首,然后端起茶,表示送客。

    祁父二人很有眼力见地告辞离开,等远离天师府够远后,池中业问道:“你打算怎么利用江落抓住池尤?”

    祁父脸色冷下,“你还真想让江落活着回来?你忘了他曾经说的要为池尤报仇的话了吗?”

    池中业畏惧冯厉,他忐忑难安地道:“但他不是和池尤疏远了吗?”

    “谁知道是真是假,”祁父乌云罩顶,他沉着脸道,“最保险的结果,就是让他们有来无回,一起死在期中考核里。”

    “那宿命人?”

    “宿命人二十七年没有下山了,”祁父像是怕惊动什么似的,他低声道,“自从池尤出生后,他就一直待在长白山上,直到池尤死后,这几个月才见他下了山。”

    “为了玄学界的未来,多牺牲几个人,想必宿命人也会谅解我们。”

    *

    讲学结束后,江落和朋友们在天师府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了学校。

    江落回校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布置的陷阱,却只在茶几上看到了神像心脏和一枚红宝石玫瑰别针。

    神像心脏上有焦黑痕迹,看样子这套陷阱就让池尤废了一只手。

    江落兴致缺缺,他将东西收好。至于那一枚玫瑰别针,他每看到一次,就会想起来巷口那次危险至极的交锋。江落直接把别针扔进了湖里。

    池尤这要是还能找到,他彻底服气。

    之后,江落好好地休息了两周。两周之后,便到了期中考试的时间。

    全国十二所高校的期中考试时间同步进行,但却是不同地点不同难度。徐院长将信息交给他们的时候,江落发现下一关的地点竟然是一艘豪华的海上游轮。

    游轮名叫安戈尼塞号,下方有它的图片。它的外表美观宏达,像是一位漂亮奢侈的贵族小姐,足够美丽迷人。

    “能够上安戈尼塞号游轮的只有三种人,”徐院长伸出手指,道,“一种是船员,另外两种则是平民和富豪。你们需要扮演的就是平民和富豪,不引人怀疑地加入这场航海旅游之中,完成这次考核。这次任务的目的是调查一种奇怪的鱼。”

    “奇怪的鱼?”

    徐院长道:“对,一种叫血鳗鱼的鱼。”

    “经过调查,这艘游轮每年都会在这个时间段前往加勒比海深处,偏离航海路线几英里,那里已经到了公海。没人知道轮船上发生了什么,但每一次回来之后,船上都会死亡许多人。但即便如此,第二年的轮船航行时,还是有数不胜数的人奔赴这艘轮船。”

    “更古怪的是,每一个上船下船的人,都对此行的目的闭口不言。我们耗费了许多功夫,才知道他们是去找一种叫‘血鳗鱼’的鱼类。”

    徐院长严肃地道:“祁野受伤了,他无法参加这次考核。我们弄来了八张船票,希望你们能完成任务,成功归来。”

    “当然,船票不是用你们的真实信息购买的。你们从登船开始,就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船票之中,有两张富人船票,六张平民船票,由你们抽签选择。”

    江落随意抽了一张,翻过来一看,是一张富人船票。

    他的假身份名叫“钟卫”,江落将身份资料卡看完,不由挑了挑眉。

    “钟卫”是个出手阔绰的花花公子,长相出挑,风流任性,胆大妄为。这设定江落喜欢。

    另一个张富人船票也被抽了出来,正是穷苦人家葛祝。葛祝捧着富人船票的手微微颤抖,惊喜流泪,哽咽道:“没想到我也有这么一天!”

    卓仲秋啧啧感叹,拍了拍他的肩:“我们上船之后就靠着你和江落救济了。”

    徐院长笑着看他们闹腾了一会,拍了拍手,“行了行了,都注意点。安戈尼塞号登船十分严格,会对每一位客人从头发丝检查到牙齿的程度,你们要做好准备,不要露馅。”

    “最重要的是,”徐院长哈哈笑了,“要注意好安全。”

    几个人笑嘻嘻地同意,“院长您放心。”

    第84章

    交代完任务后,徐院长单独将江落三人留下,说起了上次任务中突发的意外。

    在选秀节目结束之后,江落和叶寻、陆有一三人商量后,将付媛儿一事和奇门遁甲的幻术一事告诉了徐院长。

    徐院长调查到了现在,也有了确切的答案。他特意驱散其他人,又关上了门,才道:“你们猜的不错,确实是池家和祁家动的手脚。”

    “付媛儿的尸体被池家从赛事方手里要走,付媛儿生前虽然是普通人,但身有灵体。这样的尸体最适合拿来当做傀儡了,池家手里这种品质的傀儡,绝对没有几个,”徐院长严肃地道,“至于幻术,只有祁家那几个族老才能做到那种程度。但可惜的是,我虽然已经断定是这两家做的手脚,但找了半个月,也没找到什么证据。”

    徐院长摇头苦笑,“如今玄学界,总共有三分势力。一方是精英甚多的六大家,一方是咱们这十二所高校。国家站在中间,不偏不倚,维持我们之间的平衡。出现这种事,我和你们实话实说,你们没出事,他们也不会承认,最后只能不了了之。除非你们能拿出证据,让国家来做这个主。”

    但麻烦点就在这里。

    法律讲究“疑罪从无”,但学玄学的人和普通人并不一样,总有些玄之又玄的手段。他们的手段神秘叵测,难以留下切实的证据。

    叶寻眉头皱起,“院长,他们为什么要来杀我们?”

    徐院长叹了口气,摆手道:“那你们得去问问这两家是怎么想的了。”

    陆有一吐槽道:“难道他们是看我们学校的人在大赛上出了风头,压下了他们家的人,才看我们不顺眼?”

    他说完就捅捅江落,“落啊,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江落慢吞吞地道:“我觉得你说的不能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毫无关系。”

    陆有一:“……”

    江落又道:“事实上,在听到这次考核祁野不会出现时,我总有种他们还会再动手脚的感觉。”

    毕竟祁父可是下定决心要除掉他。

    但江落并不是很担心。

    池家现在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小垃圾,没了池尤之后就没了令人害怕的獠牙。

    至于祁家,弱点很明显,这样的大家族却养出了祁野这样的单纯小绵羊,祁野明显是他们的软肋。江落并不想伤害祁野,但他可以借用这个点来威胁祁家。

    “这也是我担心会发生的事,”徐院长沉声道,“我会和警方联系,让他们在安戈尼塞号后方远远跟随,尽量保障你们的安全。要记得,生命第一,考核第二,如果遇到危险,千万不要犹豫,坐上救生艇就跑。”

    三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

    两天后,三角口码头。

    海鸥飞过,海面平静,风声透着咸腥味滚上码头。

    豪华壮观的安戈尼塞号停靠在海边。

    码头上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他们抬头惊叹地看着烈日下的安戈尼塞号。炫目阳光在这艘艺术品洁白的身上折射出各色光彩,巨大的阴影从海上蔓延到他们的身上。被阴影罩住的人中,大多数都是穿着普通甚至破旧的平民,但还有一些穿着精致得体的有钱人。

    船员放好梯架,大声喊道:“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