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托儿所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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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完,十分默契,一脸求证地看向夏满时。 她癔症了片刻,不确定地道:“七八十了吧!” “故人”们的表情,顿时又变得很微妙,继续闲扯了几句,带着“快远离不孝女”的表情,离开了夏家。 夏满时呼出一口长气,紧跟着画符,燃香,大马金刀地坐着,口中念念有词:“夏老道,再不上来跟我聊聊人生,我送你一个挖坟大礼包!” 她大老远跑回老家,可不就是惦记着这是他的老巢。 他也不好好想想,就会躲在下头,连个说明书都不给,一个劲儿给她送孩子……今儿,她得让他躲得了道士,躲不了老巢! 事情转变的有点快呢! 瞧新老师略显流氓的坐姿,阎溜溜的内心像住了个白奇奇,七上八下的,一会儿都不安宁。 他碰了碰白奇奇的小手,小小声问:“哎,新老师要跟前老师决斗……” 阎溜溜的话并没有说完,白奇奇张大了小嘴,露出精彩绝伦的表情。 他唯恐还不够混乱,急吼吼地说:“我,我站新老师,你站前老师!我,打鬼,也可疼可疼啦!” 第11章 . 铛铛铛铛 展示 屋子里烟雾缭绕,香灰落了一地,就连纸钱和元宝也燃烧成了灰烬,可仍旧是随便什么鬼都没来一个。 夏满时怅然所失地换了个略显淑女的坐姿。 夏老道连挖坟大礼包都不怕,看来是铁了心不见她。 其实夏满时不是怨他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只会塞小鬼给她。 而是父女一场,虽然他缺德的要命,但她还是有点想念他。 人类的情感格外的复杂。 不曾做过人的小鬼,来上这托儿所,就是为了学习怎么做个人。 阎溜溜忍住了想要念经的心情,小小声问:“你说,新老师,是在生气还是难过?” 这简直是要把白奇奇难为死。 生气,他有生过的,他懂,就是可想可想打人啦! 可难过是啥?他压根就不知道呀! 白奇奇觉得自己不能露怯,那保不齐得被阎溜溜笑话死,他煞有介事地沉吟片刻,“嗯,可能都有吧!” 那……又生气又难过是什么样的? 白奇奇难得正经一回,给阎溜溜都整不会了。 两只崽崽面面相觑。 那边,夏满时洗洗睡了。 闭上眼睛的时间,她还在想:哼,不见就不见吧! 这个时间点,只要不是夜猫子,大部分人也都洗洗睡了。 像赵大婶和吴大叔这种中青后,睡的更早。 睡前,还跟家里人闲聊了几句。 聊的正是老夏那个刚从大城市回来的闺女,说是演戏,可从没在电视里见过。 “可不嘛!那哪能是个人就当明星的!” “还不如找个人好好嫁了!” 起先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做了一个梦。 做梦的时间,心里明明知道那是老夏,可眼睛看见的又仿佛不是老夏的脸。 那人,哦不,那鬼长了一脸的络腮胡子,穿了蟒袍,手中举着钢叉,说起话来,跟打雷似的,一点笑脸都没有,哪像老夏那个见人就乐的狐狸样啊! “替你们做的那些法事全都打了八折,还觉得我坑蒙拐骗,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后少说我闺女闲话,我闺女……孝顺着呢!” 最后一句话,老夏中气十足喊了出来。 他那些个“故友”们,几乎同一时间,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 第二日一早,夏满时锁好了故居的家门,北上回魔都。 说起来,这一趟啥惑没解开,不过心安了不少。 好比某种仪式,就好像夏老道还在时一样,她每拍完一部戏,会回来小住个一两天,再匆匆离开。 毕竟人嘛,都是有来处的! 夏满时在魔都的家,是个一月租金五千块的一居室,离地铁大约有两公里,楼下的配套设施齐全,有大型超市和菜市场。 她才一毕业就租到了这里,头一年得有半年多天天为租金发愁,为了这个,她没少接那种只有临演才会接的戏。 后来,戏虽然不多,但好歹不会为房租发愁了。 为了拍《太子妃》,从培训到进组,她有五十来天没回来过了。 夏满时拖着行李,进入电梯。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两只崽崽跟着飘了进来,兴奋到不要不要的。 夏满时问:“地上都快要进入全面小康了,地下有那么穷吗?还没有电梯?”以至于两只崽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对啥都稀奇。 “啥叫小康?”阎溜溜问。 “是语文题,还是数学题?”白奇奇追问。 夏满时幽幽道:“这会是政治题!” 学语文和数学都够让孩子头大的了,再加一门功课的话……两只崽崽同时翻了白眼,齐齐哀嚎:“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电梯的门缓缓合并,眼看就差一条缝了。 这时,一个身穿黑大衣的…鬼,挤了进来。 他疯狂扭动起来,还自带配音效果,“铛铛铛铛……展示!” 展示啥呢? 当然是嘿嘿嘿! 他双手摁在了自己的大衣领,才将拉开一点点,露出他伟岸的胸肌,马上就是…… 为了保护两个花朵,夏满时不假思索,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还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格外多。 上面的阿飘竟有这么多吗? 认真说起来,夏满时关于阿飘的记忆只有一个,那时,她还是幼儿园果果班的孩子,被一个驼背的鬼奶奶吓了一跳,烧了好几天。 病好之后,夏老道没提,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眼花。 现在,夏满时当然早就接受了这世上有鬼的存在。 但是,绝不接受有眼前这种没事露丁丁的找死鬼。 那鬼被她锤得倒地不起,哼呀嗨呀! 两只崽崽本来就因为又加了一门功课,敢怒不敢言,这下终于找到发泄的出口。 整个电梯里充斥着“这么大鬼了,你要不要脸啊?拉低了我们鬼的平均水平,简直气死我啦”,以及“我打鬼可疼可疼啦”的声音。 电梯“叮”一声到了七楼。 两只崽崽,一崽一只脚,拖着那找死鬼,出了电梯。 这鬼生前是个裸|露癖,没事总躲在暗处吓小姑娘。 就喜欢看她们花容失色,骂他一句“臭流氓”! 到死也丢不下自己这点小癖好。 既然爱干这个,求的正是瞬间让鬼上头的刺激劲儿! 不过,他现在是鬼,不会有谁看见他惊叫连连,更不会有谁对他拳打脚踢,外加报警。 这就好比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干起来十分的没劲。 他原本准备干完这票,就收手去地府的。 谁知道呢,就是这最后一票翻了车。 “唉哟,唉哟,大王,小王,饶命!” 那鬼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 夏满时懒得理他。 只一心想,果然不是鬼变坏了,而是坏人死了。 这样的鬼,搞不好还会干出什么有害治安的事情,实在是不适宜在上面久留。 夏满时打开房门的时间,吩咐两崽崽,叫投送带。 等到她从卧室里转出来,那找死鬼已经不见了。 阎溜溜正朝一阵黑色的气流挥挥小rou手,不等她发问,白奇奇主动告知:“今儿是溜溜的爸爸当值!” 哟,她还不知道原来煤气罐罐的爸爸是鬼差! 夏满时一下子想起来辞职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咨询咨询他。 可她转念又一想,哪有幼儿园的老师,找家长倾诉“我不想干了”的,也太奇怪了吧! 就是这片刻的功夫,黑色的气流消失不见了。 夏满时暗自叹息,瞥一眼两崽崽,又觉当一天和尚得撞一天的钟,于是意味深长地教育:“千万不要跟那个臭不要脸鬼学知道吗?” “学他那样吓人是吗?”白奇奇眨巴眨巴眼睛。 讲真的,他其实有点疑惑,解开衣服,就能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