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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了,夏至言!十年!我居然不知道你私底下玩得这么开啊?这就是他们常说的小狼狗吧?怎么样啊?时间长还是花样多?现在是必须得这样‘精力充沛’的年轻人才能满足你了是吗?!”

    夏至言扯着自己的衬衫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神不偏不倚正对上齐洛酩紧攥的拳头。

    齐洛酩浑身绷紧,肌rou因为充血鼓出流畅好看的线条,微微躬低脊背像是一头在旷野里蹲守的豹;属于少年的劲瘦肩背下蓄满了愤怒的力量,好像下一秒就会如同离弦的利箭般扑出去,咬死被他盯紧的猎物。

    这是夏至言第一次意识到,那个总是挂着阳光笑容,不经意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小男生,原来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了,也是会有脾气、有血性的。

    但就在齐洛酩的拳头快要绷不住的前一秒,他轻轻捏住了对方的腕子。

    齐洛酩不甘心地回过头,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狗;夏至言笑着对他摇了摇头,担忧的目光就像是主人的手,一寸寸抚平了他浑身支棱着的毛刺。

    “打人犯法的,你小心被学校开除。”夏至言在齐洛酩耳边小声道,说着目光冷冷地瞟向傅时遇的方向,“为了个人渣,不值得。”

    看着齐洛酩默默松开拳头,他也跟着松了口气,掏出手机,按下报警电话,越过齐洛酩递到傅时遇的面前。

    “你是自己走,还是等警察来请?”

    “夏、至、言 ”傅时遇咬牙切齿地指着一旁的齐洛酩,“十年感情啊!十年!你现在就为了这么个小玩意儿,要赶我走?”

    “别人都只是‘玩意儿’,在你傅时遇眼里,什么时候把身边的人当‘人’看过?”

    夏至言表情冷漠,说完直接按下了手机上的拨通键。

    “夏至言!”傅时遇一把抢过手机,“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房子当初是我买的!”

    当初计划着要搬出来住时,夏至言一开始只想着租个房而已,可傅时遇搂着他说了句想要有个两个人自己的家,他就傻傻地沦陷了。

    虽然比不上傅时遇这样的富二代,但作为独子,父母去世后,他手上也还是捏着点遗产的。

    当时傅时遇忙着公司的事顾不上,他就自己一个人抽时间往各个楼盘跑

    又想小区的地理位置靠近市中心、靠近傅时遇家的公司,好让对方上下班方便一点;又想小区环境好,房子空间大,深怕委屈了傅时遇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跟自己吃苦。

    这里不是攀阳市那样的十八线城市,观海市的GDP和房价都排在全国榜首,什么都想要的结果就是,他手里那点遗产也就愈发捉襟见肘。

    而作为一个大手大脚惯了的富二代,傅时遇也没有多少存款,彼时傅家老爷子的身体还没这么糟,他没有接过公司的财政大权,要拿出几十万不成问题,但真要全款买栋大房子肯定是要惊动家里的

    他没那个胆。

    于是二人就合计着贷款,傅时遇出了个首付,夏至言的钱拿来装修。

    当房产证上写下夏至言名字时,傅时遇还浪漫地说,这是他送给夏至言的礼物;不过最后他还是当了甩手掌柜,直接拎包入住,就连之前说好会每个月打到夏至言卡上拿来还房贷的钱也经常忘记。

    夏至言不愿将两个人分得太清,傅时遇忘了,他就不提,久而久之房子也就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事情。

    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可笑

    傅时遇所谓的关心和爱,永远都只是停留在口头上的漂亮话。

    楼盘他一个没跑,建材市场他一次没去,装修公司的设计方案他也从没看过,还美其名曰都由夏至言做主,尊重夏至言的所有决定,其实就是懒,根本没有上心。

    他早就习惯了把一切都推给夏至言。

    在这个家他没有洗过一次碗、扫过一次地,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夏至言的照顾,但凡有一丁点不顺心,就是夏至言不懂事,不体谅他。

    就连当初选位置时,也只有夏至言担心他每天开车去公司太远,才会想着把房子买在市中心;他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学校远在郊区的夏至言,那个时候甚至连驾照都还没有。

    讲故事才需要逻辑,生活从来都是魔幻现实主义。

    现在回头看看,夏至言只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荒谬了。

    “夏至言,你不是忘了吧 ”见夏至言有片刻沉默,傅时遇立马乘胜追击道:“就连你现在每天开着上下班的车,也是我买给你的。”

    “你现在能过得这么安逸,有哪一样不是靠我起早贪黑在公司打拼来的?我知道,我最近太忙了,忽略了你的感受,可我做这一切,难道不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吗?”

    说着他眼神不屑地扫过一旁的齐洛酩。

    “这些东西,是这么个小男孩儿能给你的吗?他除了年轻,还有什么?”

    傅时遇口中的每一个字落在齐洛酩的耳朵里,都让他觉得恶心

    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很想一脚踹翻傅时遇,问问对方说这些话的时候会不会心虚。

    可夏至言的手还握着他的腕子,手心里传来冰冰凉凉的温度,像是时刻在提醒他要冷静。

    跟傅时遇不一样,比起自己的情绪和脾气,他永远都更在乎一件事会给夏至言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夏至言不喜欢的,他就不会做,可他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快要被怒气撑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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