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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觉迟敏锐地捕捉到王浩儒透露的信息中最重要的一个点:“不用加班?” “是啊,赵琳告诉我那天她还劝过陆青葵早点回去。可惜你家陆青葵太固执,不然本来都没这一出。” 这一瞬间,卫觉迟突然觉得身体里的某一根神经一阵钝痛,过去种种,千丝万缕,慢慢地都汇聚到一处,指向某个实事。 陆青葵随身携带的那把美工刀,还有她多次录下和蔡守成的对话。 一切都是她故意的! 她明知道蔡守成会去找她,所以她故意等他,不惜以身犯险也要让蔡守成付出代价。 卫觉迟顿时黑了脸,“嚯”一下起身直奔电梯,就连招呼都来不及和王浩儒打。 要不是王浩儒追着他问怎么了,他估计连匆匆一句话的时间都不想耽搁。 王浩儒拉住他:“不是,你干什么去?这么着急?” 卫觉迟只说临时想起来一点急事要办,改天再约王浩儒就急急忙忙离开了。 卫觉迟匆匆忙忙赶回家正好看见换好衣服,准备出门的陆青葵。 陆青葵一见着卫觉迟,连忙说:“正好,我……” 卫觉迟盯着她,忍不住打断:“蔡守成去找你那天晚上,你是因为单位临时加塞的任务所以留下来加班?” 当时在医院,他就问过陆青葵这个问题,那时候陆青葵就是用这个说法回答他的。 在今天之前,尽管他对陆青葵的说法始终抱有疑虑,但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相信陆青葵。 陆青葵皱了皱眉,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件事过去这么久,卫觉迟突然又提起来。 陆青葵:“是。不过我现在要说的不是……” 卫觉迟突然抓住陆青葵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这边拽了一下,他压低音量,言语中的怒气却藏不住:“陆青葵,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要强?你还记不记得从一开始我就说过我会帮你,为什么我明明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一次都不肯找我帮忙?” 陆青葵蹙眉,怔了怔,不明白他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在说什么?” 卫觉迟问她:“那天晚上你真的是因为加班留在单位?” 陆青葵垂下眼眸,不自觉地慌了,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发虚:“当然。” 卫觉迟双肩陡然一松,整个人颓丧着垂下肩,对于陆青葵的不自量力,盲目自信,他气得浑身冒火,可他却还是不忍心对她大声一句。 在这整件事里,受伤最深的是她,用尽全力自保却还是伤痕累累的也是她,他不忍心再吓着她。 可他真的那么不值得她信任? 她宁愿自己对抗那个天杀的畜生也不肯向他吐露一句她的恐惧。 卫觉迟颓丧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是不肯和我说实话?其实那天晚上你根本不用加班不是吗?那天晚上你之所以留下来只是因为你想引蛇出洞,不是吗?你知不知道我那天晚上我有多担心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宁愿自己在包里藏刀都不肯和我说一句实话,让我来帮你?” 卫觉迟用力抓着陆青葵的肩,指节隐隐泛白。 陆青葵的肩这么单薄,仿佛只要被人轻轻一使力就能掰折,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她却妄图凭一己之力抓住蔡守成那样一个身材结实的壮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天晚上但凡他迟一步,后果都将是不堪设想的。 陆青葵瞳孔骤缩,急匆匆拨开卫觉迟的手,躲开卫觉迟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卫觉迟重新抓住她,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就站在你面前,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你可以信任我,也可以依靠我。你为什么要傻到以身犯险去引那个畜生出来?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记忆像洪水一样淹没了她,那个时候在警局她想过依靠陆志荣,她以为陆志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在这种时候他应该会站在她这一边,可结果现实给了她狠狠的一巴掌,而那一巴掌至今都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陆青葵慢慢冷静下来:“我不会。” 她不会依靠别人,她也不懂得该怎么去依靠一个人。 或者应该说她已经忘了该怎么去依靠一个人。 卫觉迟瞳孔一震,身体每一寸都为之惊诧。 她说她不懂得该怎么依靠别人。 这些年,那么多的日日夜夜,她到底都在经历着怎样难捱又难熬的时光,才会让她连依赖别人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 陆青葵:“卫觉迟,谢谢你担心我,关心我。但是这件事除了以身犯险,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从蔡守成又一次刻意出现在她面前,她就知道蔡守成那样的人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她和蔡守成势必不死不休。 同时她也很清楚,如果这一次蔡守成还是因为猥亵而被捕,结果大概和上一次一般无二,只是短短一两年的牢狱之灾。 她必须博一次,她不能再这么轻易放过蔡守成。所以她故意激怒蔡守成,眼睁睁看着蔡守成逃脱,又在明明已经发现蔡守成蹲守她单位的时候,她选择按兵不动,更没有当即报警打草惊蛇,而是准备好美工刀,防狼喷雾,故意等蔡守成现身。 她要激怒蔡守成,那把美工刀既是她给自己准备的防身武器,也是她给蔡守成准备的攻击武器。 她查过,故意伤害罪最高可以坐十年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