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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一声亲切地“云儿”传来。 陆夫人急步而至,一靠近,便拉起她的手,将人上下好一通打量,“云儿,你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娘,我好着呢。”陆轻云亲昵地挽起她胳膊,弯着眉眼一笑,“云儿就是路上一时贪玩,才耽搁了些许工夫。” “还说,你这丫头,让爹娘好一阵担心。” 陆夫人戳了戳她额头,面上严厉,可眉眼间,尽是欢喜和慈爱。 “咳咳。” 打断母女二人的,是一声轻咳。 陆轻云抬眼一看,忙不迭站好,“爹爹。”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爹?东西呢?”陆文修背起手,一脸肃穆道。 陆轻云自是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低下头,摸出了藏于衣袖间的符牌,小心递到陆文修手里。 “爹爹,我知错了。” “一句知错就行了?混账!我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竟连我的符牌也敢偷!”陆文修紧攥符牌,气得面色黑沉,若不是陆轻云见势先后退了一步,他怕不是随时都能一掌挥过去。 为官二十载,没想到碰到的第一个敢偷他符牌的,竟是自己的女儿,这让他如何不气? 见他面色愈来愈难看,陆夫人赶紧上前,将陆轻云护在身后,“老爷,云儿也是不懂事,何况她也知错了,您就饶她这一次吧。” “你还敢维护,就因为你整日溺爱于她,她才会养得如此大胆习性。今日偷我符牌,明日呢?是不是还敢闯皇城了?” 陆轻云:那着实不敢! “老爷,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云儿也是您女儿啊,您平日对她不管不顾,还不许我这个娘亲对她宠爱些了?” “你!妇人之见!”陆文修一冷哼,犀利地目光又刺向陆轻云,“你说说,这一趟除了玩闹,你还做了什么正经事?春绣娘呢?” 陆轻云怯怯低下头,“春绣娘不肯收我为徒。” “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月儿能行,怎么她就不行了?” 拿谁做比较不好,偏偏是那贱人的女儿,陆夫人立时更加恼了,“不过一个绣娘罢了,有什么好神气的,盛都里好的绣娘遍地是,明日我就给云儿寻一个回来。” 陆文修气得语噎,末了,扶着额头一挥手,“罢了,我不想与你争论。云儿,去祖堂里跪着,没爹爹的允许,不许起身。” “老爷!” 陆夫人还想再说,就被陆轻云扯了扯衣袖,“娘,我没事,别为了我再跟爹爹吵了。” 说罢,又冲陆文修一福身,“云儿知道了。” 祖堂,顾名思义就是陆府的祖先堂,位于陆府北角。是个偏僻地儿,还坐北朝南,平日没什么人去,但祭祀时少不了要跑上几趟,打扫也从不敢疏忽。 陆轻云是第一次去,还是让嬷嬷领路的。 祖堂四周很安静,堂内,数根香烛静静燃着,将里头照得通明。正上位,摆着许多灵牌,出于敬畏,陆轻云没有多看,叩了几下首后,便乖乖跪在了蒲团上。 “二小姐别怕,祖先只会保护您,不会吓唬您。老爷那边,夫人肯定会再替您求求情的。”嬷嬷安抚道。 陆轻云含笑点头。 “知道了,嬷嬷,您去您忙你的吧,我没事。” “诶,好。” 嬷嬷走后,这里便真的只剩她一人了,怕倒是不怕,就是有点太过安静,反倒难熬。不多时,膝盖也跪得酸疼。幸好陆文修没有派人守在旁边,她可以毫无顾忌地起身走走,再盘腿坐会儿。 正专心捏着腿肚上走出的肌rou时,突然门口传来细微声响。陆轻云猛地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葡萄似的圆溜溜大眼。小娃娃躲得慢,被她瞧见了才慌张缩回脑袋。 陆轻云也不动,就这么盯着门口。 终于,小娃娃再次探出脑袋,怯怯地盯着她。 陆轻云绽开一个极尽和善的笑,冲他招了招手,“来,你过来。” 小娃娃垂下眸子,似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敢大着胆子走到她身边。陆轻云重新推了个蒲团出来,拉着人坐下。 “你叫什么啊?” 小娃娃撅起嘴,密长的睫毛没有精气神地耷拉下,“二jiejie忘了吗?我是子庭。” 陆轻云见状,了然一笑。 “二jiejie跟你开玩笑呢,子庭这么可爱这么乖,二jiejie怎么会忘。” 陆子庭,陆家唯一子嗣,为赵芸芸所生。算起来,这时才四岁半。虽极受陆文修宠爱,但因非嫡子,在这个深宅内院里,暗地里也受了不少委屈。当然,这大多还是归功与陆轻云母女。 长久以往,这孩子性子养得太过温顺,平日里也就与赵芸芸院子里的人能亲近。好在女主重生后,有心维护她这唯一的弟弟,陆子庭也多了个可以依赖的亲人。 对上陆子庭那双一眨一眨的眸子,陆轻云心都化了。真想不通,原主是怎么忍下心,欺负这样可爱的孩子。 “真的吗?”陆子庭仰起稚嫩的小脸,巴巴望着她,“二jiejie不讨厌我了吗?” “当然不讨厌了,二jiejie讨厌谁,也不讨厌子庭。” 闻此,陆子庭的眸子立即变得闪闪发亮。 原来,大家说的都是真的,二jiejie真的变了,变得不讨厌他了。 “小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