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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武村坐落在绵延的山脉之间,一条宽约五米的河流从山峦中穿过,孕育数个小小的河谷,平武村人便生存在其中一个河谷当中。 下马之后走过很长一段崎岖山路,温茹她们才看到平武村的村落,绿树掩映中的静谧,平静和谐,很难想象到这里刚刚发生过命案。 一个五六十来岁的老村长匆匆赶来,听说她们来意,见天色将晚,便热情地招揽着她们去她家住宿一晚,领路的时候频频夸赞平武村这里的山水养人,出产的粮食虽然量少但入口极好,便是女皇也吃得的。 大约是对她们有所求,老村长还跟她们吐起了苦水,说是这里出去的山路不便,商贩们大多不愿意花大价钱来采购,各个农户只能靠着自己肩挑手提地将粮食运去卖。年纪轻些的还好,年纪大了,真是走不动。 温茹让暗卫们记下了,若是可以,以后让温家商户帮她们想想办法。 进了老村长家,便看到院子里有一个小男孩正踮着脚晾衣服。 “你爷爷呢?”老村长喊了一声。 男孩应声回头,见家里来了那么多人,有些愣住,吓得没回话,就急匆匆往屋子里跑,远远听见他喊:“爷爷,外面来了好多人,奶奶喊你出去。” 他的声音一落,一个有些瘦矮,脸上却挂着笑的老爹从里屋里出来,麻利地打了招呼,端了长凳,让客人们先坐在院子里说说话,他这就去准备晚饭。 “家里简陋,希望各位贵客不要介意。” “不会,若不是村长热心,我等怕是要露宿野外了。”温茹笑着回话,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到那户死了夫郎的人家,“说起来,我们本没打算到这,碰巧在洲府的时候听说了你们这里的一件伤心事,想着这边的人或许需要些帮助,便先来了这里。” “贵客真是心善,我大约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了,”老村长叹了口气,“李家男媳是个命苦的,自小就被李家当做童养夫长大,好不容易熬到女儿也生了,谁知李家丫头连着十几年考秀才没考中,把脾气考坏了,整日里对他又打又骂,把人磋磨得不成人形。” “他逃家之前还来找过我,说他想和离,但不用想也知道,他一个童养夫,李家丫头又是个只会念书的,全家还得靠他做生计,怎么会同意。我怕他想不开对李家丫头动手,还明里暗里劝他,千万别想差了,若是跟妻主动手,那县衙里的板子是会要他命的。第二天,他果真没动手,却是直接跑了。” “我想啊,跑了也好,躲到深山老林里,官府还真不一定抓得到他。” 正说着,先前那个老爹端着小菜出来了,看她们说着话,又去窖里拿了自家酿的果酒,给她们倒上,方便她们边吃边说。 老村长呷了口果酒:“他跑了之后五六天,我随族中姐妹去不远处的一座深山里猎兔子,还匆匆看到过他一眼,但我心里可怜他,回来便一句话没说。” 说着老村长站起来,对着远处已经昏暗得像是暗影的群山指了指:“瞧,就是那边第五座山,那边还没什么现成的路,我族妹追一只狐狸无意中发现那边兔子多,便带我去了一回。那兔子抓回来,肥得很,撒上盐一烤,吱哇冒油,香的不得了。” 老村长似乎极是意犹未尽地舔舔唇,坐下来发现自己说着说着说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道:“原本我以为这事就算揭过了,谁知前几日,李家男媳又回来,在自家门口不远的地方倒地死了,县里派来了仵作,说是吞生金窒息死的。” “我那个乖乖,我们这里尽是些泥腿子,什么时候见过金子,李家男媳竟然奢侈到吞金死了。不过后来仵作又说,李家男媳那物没了,还没了有段时间了,登时大家不敢背后议论那金子了,都觉得那是老天爷对他不守夫道的惩罚,拿了那金子,是要赔命的,传着传着,就连李家丫头也没敢提要那块金子。” 温茹和宋卫长听完,越发确定,那李家男媳怕就是从那私矿上逃回来的。如果老村长在那座荒山见过那男媳,若顺着那条路走,或许还能追踪到些痕迹。 未免打草惊蛇,宋卫长打算等入了夜,便先行过去探探。 这种情形下,温茹怎么可能坐得住,也打算好,到时跟着宋卫长一起过去。 说完了那男媳的事,温茹便将话题绕了回来,又同她问起,这边种的什么粮食,几户人家,秋收时加起来一共有多少。 老村长听了自然欣喜,觉得买卖有希望,忙不迭跟温茹细细地说了起来。 一顿饭吃了很久,快吃完的时候,一个穿着麻布短褐的年轻男子匆匆回来,气喘未定,甚至没注意到家里来了客人:“娘,咱们村子好像来了外人,刚我从外头回来,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 闻言,温茹、宋卫长脑子里警铃大作。 “胡说什么,外人也分善人、恶人。”老村长怕温茹她们听得不开心,忙怼了过去,“她们在哪处跟着你的?” 那年轻男子这才发现院子里还有外人,连忙道歉:“各位贵客实在对不住。”说完又去跟老村长说,“就村口一处河湾,还好我对那处熟悉,拐了好几道,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她们才没瞧见我。” 老村长气得脸发黑,当场便抄了锄头,走出院门,到周边各处家里叫上人,点着火把,拿着农具,气势汹汹地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