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帝城阙[女尊]在线阅读 - 第3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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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了顿,又道:“陛下,往后不要这样叫了。”

    楚滢方才做了一个梦,仍然心有余悸,这会儿听他这样口口声声避嫌,心头那股邪火便又忍不住窜了起来,迎风摇摆,将要燎原。

    她盯着面前人气色仍是虚弱的脸庞,有那么一会儿,当真恨得牙痒。

    没有几人之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当她的夫郎,只是他气人得厉害,就在她的面前,却毫不自知,还拿这些陈词滥调来压人,但她的心意也从未变过。

    她早就把他刻进骨子里了,前世今生,都只有他一人。

    是她的夫郎,每回都狠心不要她。

    她当真没有想明白,先前躲在破庙里,危在旦夕的时候,他倒肯露出几分心意,如今眼看着安全了,他却又想做回那个恪守礼教的苏大人。

    就好像那一箭是在他心上射了道缝隙出来,如今伤渐渐好转,那几缕流露出来的真心就要收回去了。

    到底是何苦,才要如此。

    她在心里道,苏大人还真是哪辈子都不让人省心,让人心里憋屈得紧,自己心里难道就痛快吗?

    但看在他有伤在身的份上,她面上却不忍心和他计较,只挑起了眉,“哎,这村里的屋子可不大隔音啊,万一让大娘听见了,你看这……”

    苏锦神色微微一僵,声音便低了两分:“是我不小心了。”

    看他难得让她给拿捏住,楚滢忍不住就咧嘴笑,心情大好。

    “这就对了,你就是我的夫郎,一生一世,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她大着胆子往跟前凑,“记住了吗?”

    “……”

    他不答也不要紧,这鸡汤倒确实炖得好,汤清rou嫩,薄薄一层金色油花,是得趁热喝。

    她一手端碗,一手拿勺,笑眯眯道:“夫郎,来喝汤。”

    苏锦这几日脸色都苍白,眼前却也染上了三分红意,伸手就要来接,“我自己来。”

    楚滢抱着碗不撒手。

    “干嘛干嘛?”她眼睛圆睁,“身子还没养好呢,乖乖躺回去。”

    “我已经无碍了。”

    “喂夫郎喝汤,是天经地义的。”

    “……你再说。”

    她望着眼前人有几分气恼,交织着无措的神情,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能有力气和她争,看来身子是还可以。

    也不知道出去递信的人顺利送到了没有,还是得尽快来人,将他接回宫里让御医照看才好。

    她重新舀起一勺汤,有理有据:“你看啊,我们现在住的呢,是大娘家的屋子,睡的呢,是大娘家的床铺。夫郎要是一时逞强,手上又没力气,万一鸡汤洒了弄脏了被褥,岂不是还要给大娘添麻烦?我觉得,于情于理,还是我喂你最妥当。”

    “……”

    也不知是当真被她给说住了,抑或只是放弃了和她争辩,苏锦闻言,倒没有再坚持,只是轻轻靠在床头上,目光平静,摆出了一副任君施为的架势。

    楚滢一边在心里道,早这样听话多好呢,一边将勺子送到他唇边,不忘卖乖:“夫郎最好了。”

    苏锦喝着汤,抬眼看了看她,似是有话想说,最终又咽了下去。

    就见她喂饭喂菜,既有条理,又温柔细致,看他一口口吃下去,还要带着笑道:“真乖,好好吃饭,伤就会好了。”

    直到一顿饭毕,苏锦终于有些捱不住了,“你是在把我当孩子哄。”

    怎么了?楚滢心说,哄的就是你。

    她的苏大人,年纪是长她几岁,担着她帝师的名号,但既不会照顾自己,心里又爱偷偷别扭,偏表面上还装得云淡风轻,让人稍微少留心一分,就给错了过去。她不好好哄着,万一他再跑一回可怎么办。

    何况,她暗道,如今她这副身躯里装的,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少女皇帝了。

    上辈子,是他处处护着她,教她长大,那这一世,她多哄他几分,又有何不可?

    她将碗筷收拾到一边,嬉笑着就蹭上了床,“你难道不是小孩子吗?”

    “我……”苏锦张口结舌。

    她趁他怔住的机会,已经钻进被子底下,伸手轻轻环住他的腰,体温暖热,瞬间相贴。

    “我听人家都说,就是要将自家夫郎当成小孩子来宠,才能恩爱不疑,长长久久。”她蹭在他身边,笑得理直气壮,“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你说呢?”

    “……”

    苏锦脸上顿时就挂不住,只觉得烫得厉害,连呼吸都被激得灼热起来。他全身上下,只有露在被子外的手稍凉一些,忍不住就用手背贴上脸颊,试图逼自己冷静。

    不料立刻就被人拉住,少女温软的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明眸近在咫尺,注视着他,“怎么了,不舒服吗?”

    ……的确不舒服。

    比前两日高烧的时候更难耐,从头到脚都燥热得异样。

    苏锦一边这样想,一边就忍不住回忆起那天在小庙中,他腆着脸面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还有……她的双唇贴上来,将清水送入他唇齿间的那一刻。

    他一慌张,就听楚滢在身边嘀咕:“怎么越来越烫了,不行,我去求大娘再帮忙煎一剂草药水。”

    她刚一动,忽地就被他拦住了。

    “我没事。”

    “不行的,”她认真道,“发烧怎么能不理呢,你不许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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