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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灵芝的目光落在钱公公的手中的圣旨上,心中一沉。圣旨上写着,皇上让孟逸仲马上带兵前往镇压昭国。 “怎么,世子夫人这是要抗旨不遵?”钱公公见宋灵芝长时间沉默不语,声音略有不耐,皮笑rou不笑道。 宋灵芝再次屈膝,笑说道:“臣妇不敢违抗皇命,只是世子旧伤复发,现在还昏迷不醒,实在无法履行皇上的命令。” “世子现在昏迷着?”钱公公似乎才知道孟逸仲现在的情况,诧异的瞥了宋灵芝一眼。 宋灵芝心说,赵御医不是每日都会将孟逸仲的情况禀告给纯睿帝吗?钱公公身为纯睿帝身边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孟逸仲的情况? 心中这样想着,面对钱公公的问话,宋灵芝点了点头。她微垂眼帘,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犯愁。 “世子夫人怎么不早说世子的情况?世子夫人还不快带老奴去看看世子。”钱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尘,笑说道。 宋灵芝讶异的看了钱公公一眼。钱公公现在要见孟逸仲? “我们这次来靖宁侯府是奉皇上的命令,若是不见到世子,我们也无法向皇上交差,世子夫人可别让老奴为难。”钱公公将手中的圣旨举高。 宋灵芝的视线落在钱公公手中的圣旨上,只好带钱公公和几位小太监去见孟逸仲。 孟逸仲的床榻前散落着几片碎瓷片。刚刚宋灵芝不小心将桌上的瓷碗碰掉到地上,急着出来见钱公公和几位小太监,她还没来得及让丫鬟收拾。 “公公小心伤到脚,不如我让下人们收拾一番,再请公公进来见世子?”眼见钱公公朝床榻上的孟逸仲走去,宋灵芝温声说道。 “世子夫人也别太小心了,老奴一个粗人,没有那么娇贵。”钱公公脚步未停,越过地上的碎瓷片,来到床榻前。 宋灵芝看着钱公公的动作,秀眉微微蹙起。 钱公公的目光从孟逸仲的身上扫过,伸手欲碰孟逸仲。 霏夏不动声色的移到距离钱公公几步远处,警惕的看着钱公公。 “啊——” 钱公公的手刚刚碰到孟逸仲的身上的衣袖,他的手腕忽然被孟逸仲抓住。钱公公听见他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冷汗打湿了他的衣衫,他忍不住惨叫道。 伴随着钱公公的惨叫声,一时间屋内的所有人都看向床榻上的孟逸仲。宋灵芝眨了眨眸,惊喜的看着手撑在床榻上,缓缓坐起身的孟逸仲。 孟逸仲醒了。 “世子饶命,奴才是皇上身边的钱德严,奉皇上的命令来看望世子的……” 冷汗从钱德严的额头上滴落,他的手腕已经痛的没有知觉。 “世子……”回过神来,宋灵芝快步朝孟逸仲走去。 孟逸仲嫌恶的看了一旁的钱德严一眼,甩开钱德严的手。他拿过宋灵芝之前放在桌子上的手帕,缓缓的用手帕擦手。 钱德严跌坐在地面上,地面上的碎瓷片划伤了他的大腿,他大口喘着粗气。 钱德严顾不得身上的伤,几乎是在地上爬了几步,与孟逸仲拉开距离。生怕下一刻孟逸仲就会伸手取了他的性命。 宋灵芝伸手扶住孟逸仲的胳膊,让孟逸仲靠在她的身上。她握着孟逸仲的胳膊的手隐隐发抖。 孟逸仲的手抬起,覆在宋灵芝的小手上。他的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宋灵芝的手背。 宋灵芝偏头望着孟逸仲棱角分明的脸,刚刚因为钱公公的到来而慌乱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最近昭国来犯,钱公公说皇上想让世子进宫,带兵镇压昭国。”宋灵芝瞥了钱德严一眼,将钱德严的来意简单的对孟逸仲述说了一遍。 “世,世子……”钱德严颤颤巍巍的将带来的圣旨递给孟逸仲。 孟逸仲的手缓缓抬起,屋内的窗子没有打开,光线昏暗,越发显得孟逸仲手掌宽大,五根手指修长有力。钱德严情不自禁摒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 宋灵芝在孟逸仲的身后塞了一个软枕,她帮孟逸仲将圣旨打开。 孟逸仲随意的瞥了圣旨上的内容一眼,将圣旨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钱德严看了孟逸仲一眼,硬着头皮说道:“世子有勇有谋,在战场上运筹帷幄,最近大燕一连几日吃了败仗,皇上觉得只有世子才能够夺回被昭国抢去的城池,这才让奴才来请世子。” 孟逸仲垂眸看着宋灵芝落在他身上的手,没看钱德严,脸上看不出喜怒。 钱德严的心七上八下,整个人如同刚被寒水中捞起来。他是害怕孟逸仲的,可是想到他此行的目的,只能咬牙继续说道:“来,来时皇上还提起世子,皇上让奴才一定要请世子进宫一趟。刚刚世子夫人说世子昏迷着,奴才还吓了一跳。幸好世子没事儿。奴才就知道世子是有福之人,一定不会出事的。” “世子若是带兵前往镇压昭国,一定让昭国闻风丧胆,再不敢攻打大燕。” 说完最后一句话语,钱德严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心跳如鼓。 宋灵芝听着钱德严的话语,她看见孟逸仲苏醒,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蹙了起来。若是有眼色的人看见孟逸仲现在的情况,即便皇帝事先有吩咐,也会以孟逸仲的身体为先,先回去复命,可是钱德严仿佛没有看见现在的情势,仍然坚持让孟逸仲进宫,带兵前往镇压昭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