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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它那挥着爪子扭来扭去地模样实在好笑,苏妧妧“噗嗤”一声,想下榻来抱它。 正穿着鞋袜,忽地又想起稍晚时初九对她挥爪子的一幕,手中动作不由得迟疑了一瞬。 就在她迟疑的这一息之间,初九轻轻巧巧地迈着步子,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她怀里。 而后踩着她的腿打了个转,卧下不动了。 苏妧妧惊讶一瞬,心中又涌起奇怪的感觉。她总觉得,眼下怀中这只猫儿,同先前对她挥爪子的那一个,并不是同一只猫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妧妧便觉自个儿未免太天马行空了些,压下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抬手顺了顺初九的毛,同它道:“你刚刚可是自个儿把自个儿绊了一跤?” 燕昀刚醒来时尚未反应过来自个儿是猫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可猫到底同人不一样,平日里简洁利落的动作套在初九身上,便显得笨拙又不平衡起来。 可苏妧妧这话明显是在笑他,燕昀自是不可能认,张口想反驳,可无论怎样言语,都只能发出“喵喵”声。 小猫咪在怀里气急败坏地骂人,苏妧妧只觉更好笑了,抱着初九重新躺回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它顺毛。 燕昀没骨头似的卧在她怀里,伸出绒爪子去勾她的手。 苏妧妧很是配合地将手伸过去,就见小猫咪将白白又绒绒的胖爪子放在了她掌心,温热又柔软。 苏妧妧下意识便握住捏了捏,想了想,又将初九往上提了提,让它卧在自己枕边。 初九仿佛知道她想做什么,由着她将它拖了上来,来到她枕边后,抬头在她面颊上轻轻蹭了蹭。 苏妧妧这两日来郁结的心情,都在这一刻随着初九的动作淡了去。 苏妧妧侧身卧着,同初九额头抵着额头,静默一阵,而后微叹一口气道:“初九,晋侯一事,我该如何是好?” 小猫咪并不似这两日里那样从她身边不耐地跑开,反而低低发出呼噜声,像是在回应。 有人愿意聆听,苏妧妧心中一涩,也不愿多想初九到底听不听得懂,将这两日的苦闷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晋侯如此大张旗鼓,只怕是对允州势在必得。” 苏妧妧还有一句话未出口,可燕昀听得明白,只怕晋侯对这位美人同样势在必得。 你想嫁他吗? 燕昀张了张口,可无论他多想问出这个问题,喉咙中都只能发出撒娇般的“喵呜”声。 听得初九满嘴“喵喵”声,似乎是想同她说些什么,苏妧妧不由得微微仰起臻首,细细来听。 待听了两句,又觉自个儿果然魔怔了,她怎能听懂一只猫儿说的话呢? 苏妧妧莞尔一笑,不再思虑初九是否听懂了自己的话,也不再多想初九是否想搭自己的话,只慢慢将压抑在心中的事情直白地倾诉了出来。 “我不想嫁他。” 苏妧妧顿了一顿,又补充般地细细道:“我不想嫁晋侯,也不想嫁余家表哥。” 与其说这两人是想求娶她,还不如说这两人是想借她来掌控允州。 晋侯逐鹿天下,允州对他的重要性自不必说,而余鸣旭虽出身于江淮有名有姓的大户人家,手中却并无多少权力,苏卓只有这一个独女,若娶了苏妧妧,允州自然而然便成了他囊中之物。 两人算盘一个比一个打得精,却不曾想这美人压根儿不愿意从他二人中做抉择。 燕昀听她言语,心中不可抑制地一动。 他很想问苏妧妧,晋侯与余鸣旭都不可,那——淮侯如何? 可是他问不出来。 饶是他再想问出来,话到嘴边也只能变成“喵呜”声。 燕昀索性闭了口。 苏妧妧不愿嫁,但晋侯咄咄逼人,显然不是苏妧妧说不嫁便轻易不嫁的。而余鸣旭非良人,也是难缠。 但她既然向他开口,那他万万没有不帮的道理。 燕昀忽地想起来先前军师所说的话,眼下细细一思索,真是妙哉。 苏妧妧尚不知自个儿已经被燕昀惦记上,只觉那份郁结随着吐露心声疏解了几分,便抬手揉了揉初九,安心睡去。 过了两日,晋侯派往允州的使臣又来了一波。 苏卓前几日才打发走一波人,眼下又来一波,让他很是头疼。 且这晋侯仿佛不知低调为何物,不出半日,整个允州城便都知晓,晋侯又送成箱成箱的宝贝来了。 一时间,城中议论纷纷。 茶楼里那说书先生灵泛得很,这几日里也不讲淮侯起兵的故事了,话头一转,全捡着晋侯的事来说。 不仅说了晋侯打了哪几场仗,还尤为用心地说了他的风流韵事来。 苏家世代镇守允州,到苏卓这一代,累积了许多声望,苏卓治理有方,深受允州百姓爱戴,他又只有苏妧妧这一个独女,因此晋侯这些动向,就变得格外受允州百姓关注起来。 说书人讲得绘声绘色,茶楼日日座无虚席。 就连苏妧妧也听闻此事,于是挑了一日,带着云眠出门去了。 说书先生的确有些门路,知晓不少小道消息,可这连着几日讲下来,也早将所知晓的事情全盘托出了,无非是几个故事轮番着说。可即便如此,茶楼里仍是日日爆满,众人将故事听得滚瓜烂熟了也愿意再来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