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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安便让敏和瓦轮流背她一段,歇歇脚缓一缓,再自己走一段,累了又再让她们背,努力不拖慢队伍。 即使这样,等到大家抵达赤岩族的时候,也已经是日落时分。 她有一阵子没过来,赤岩族又一次大变样。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食物香,空中处处炊烟,哨声及孩子们的喧嚣叫嚷声在夕阳下的森林里回荡。 建在树上的土房草屋更多了。这些土房草屋都只有十几、二十个平方大小,居住面积差不多,但在屋外根据树枝的长势不同,搭建了许多大大小小的露台,作为晾晒rou干兽皮、堆放藤筐、草篓、坛子的地方。一些树枝较稀疏,往来不便,需要下树行走的地方,甚至搭起了藤索桥。这些藤索桥的顶上拉有防鸟网,两侧有藤蔓编成的护栏,护栏编得极密,显然是为了防止孩子掉落。 有男野人正在藤索桥用藤蔓对桥进行加固维修。他们挂在索桥外,一边干活,一边不忘警惕地打量四周,就怕有危险靠近没有发觉。 三三两两的赤岩族人聚在一起,坐在有草棚顶遮挡的露台下有说有笑地干着手工活,年龄大小不一的孩子们围在她们的身旁,或帮忙或打闹,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她们的警惕心极高,哪怕是在安全的树上,仍习惯性地留意四周的动静,远远地便看到了一行人朝她们赶来,其中还有一个娃。 舒经常带着人往返,大家都习惯了,也时常有娃跟着狩猎队去到山崖族,再跟着狩猎队回来,大家也没在意,只在舒她们走近了时,站起来俯身行李,却一眼看到了敏和瓦,都感到诧异:她俩不是去保护安了吗? 下意识地看向她俩身边的娃,顿时单手行礼的动作变成了两只手,并且腰弯得低低的,甚至有人跪了下来,带着感激和恭敬地向她行礼。 景平安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她看懵了。 她上次来的时候,这边只有少量男野人居住的土房草屋,再就是在树上搭建给族人放哨时住的窝棚岗亭,如今树上的土房屋树的数量扩到大概有三四十间的样子,增加的露台数量就更多了,这些土房树屋里,有些住的是男野人,有些住的是女野人,甚至还有带娃的女野人,活脱脱的一个男女混居的村落。 这让刚从山崖族过来的景平安乍然间有点震惊,还有点不习惯。 舒见到安盯着男野人看,想到山崖族对待成年男性的情形,对景平安小声解释:“外面缺食物,很多雄性……咳,男性,回来……”她指向前方族人居住的山崖说:“族里,不让去对面,这里,一直可以。有族人嫌山岩上窄,再看到娃回来了,便迁过来了。” 景平安了然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明白。 那边确实窄,好多地方连条正常的路都没有,都是踩在倾斜的岩壁上行走,搭个睡觉的窝都嫌地方挤,根本没有空地放囤积的食物和各家分得的物资。以前族里穷,又没有那些坛坛罐罐和木柴,只有采来过冬的果子,放在族里专程存放物资的地方,倒是勉强够用。如今随着生活水准飞速提高,族里的那小山洞仓库根本不够放下这些物资。在有条件保障安全的情况下,迁到宽敞的地方是必然的。 徵正在窝棚里忙着数rou干,忽然听到门口正在玩耍的啾兴奋地大喊“妈!”蹦跳着朝不远处的树上挥舞双手,便知道肯定是舒她们回来了。她扭头出了窝棚,便见到相隔几棵树远的大树上,有一群从山崖族回来的族人,其中一个年龄跟啾差不多大的娃,分明是安。 她一把捞住啾,飞快地爬上树,朝着前面那伙人赶去,待到了近前,把啾放下,便向安和舒行了一礼。 啾看到舒,开心地扑到她的怀里,手脚并用地爬到身上,搂紧舒的脖子喊着“妈”,然后抬眼朝站在旁边的景平安看去,咧着嘴笑,喊:“安。”又从舒的怀里滑下来,向景平安行了一礼,又爬回到亲妈的身上。 安招呼啾下来,摘下手腕上用鱼骨做成的小手链戴在啾的手上,说:“送你。”这是游鱼族人近来流行起来的骨饰手链,取鱼、蛇类的脊椎骨,在石头上磨光滑后,磨成短短的圆柱形状,用蛇皮编成的绳从中穿孔做成的,因为是出于游鱼族人的手,难免会沾到她们身上的粘液,无论洗多久,都难免会有类似鱼腥的游鱼族人味道留下。其他族群想要防造,都很难。 啾的鼻子尖,闻到淡淡的腥味,往鼻子上一凑,说:“腥。” 景平安轻轻地捏了下啾的小鼻子,便扭头问徵:“族里还好吗?” 徵已经十七了,在景平安的上辈子属于还在读高中的年龄,但在初夏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寻找配偶的气息呈展,明年就可以找配偶生娃了,这就是已经成人的标志,已经不能再当成半大的娃看待。 如今舒忙着两头跑,精力都放在了在山崖族狩猎和运输上,根本顾不上族里的事,便都交给了徵打理,连自己的孩子啾都交给了徵。如今赤岩族这边的事情,要论最熟的,还是徵。 徽把景平安和舒请到下方的窝棚里。 景平安从树上下来,脚下踩着的不再是厚实软和的腐殖落叶土,而是土路。原本积堆得厚厚的落叶都被清理光了,露出底下的土层,其间还夹杂着大量的树根,因为经常被踩,树皮都踩薄了一层。这里的地势较高,身后是小山,前面是草泽,利于排水,再加上天干,地上的土干了后,形成厚厚的一层灰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