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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易坏,特别是含水量多的果子,熟透后摘回来放一两天就坏了,以往都是现摘现吃,吃不了的,则是任其烂的树上或者让其它动物吃了。 如今吱和步早早地让大家囤粮,他们学会了把水分多的果子拿来酿成果酒、果浆,把含水少果rou多的做成果干、果脯,视情况要么用陶罐严严实实地封起来,要么放在通风处晾晒。 最开始,吱和步都是用兽皮桶提水果回来,大家想照着学,可兽皮不够,景平安便又编草篓、藤框以解决运输问题。 以前他们只能用手捧着摘下来的果子带回到山洞里,每次只能带上一点点,再来来回回一趟又一趟地跑。如今大家用框装,省下来回往返消耗的时间,把周围那些熟透的、半熟的果子都摘光了,还能分出时间去捡柴,割新鲜干草带回去放在树上晾干用来铺新的草睡、编睡觉的草席垫子。 山崖族人跟安生活久了,对她的一些习惯还是很了解的。例如,脏!谁要是身上有粑粑臭味,安的嫌弃写在脸上,根本不让靠近。有些人吃rou太多,不漱口、用草茎刷牙,张嘴就是一股口臭的,同样会被安嫌弃。 通常来说,被安嫌弃的话,也会被吱和步两个首领嫌弃,渐渐的,大家也注意上个人卫生。在窝里的时候,想懒一点就懒了,出了窝,特别是要去见安和首领,最好还是擦个澡,不要臭臭的。 安还告诉他们,勤洗澡,身上的体味淡一点,野兽想要追踪都没有那么容易。 为此,他们还特意试过。出去狩猎,吱和步在最前面,虽然都是在树枝上跳跃奔行,可哪怕是从同一棵树上过,也经常踩着不同的树枝过去。有山崖族人故意落在后面,去闻空气中的味道,然后便发现,吱和步身上飘出来的味道被其他人盖住了,如果不去特别留意,根本注意不到。他们下意识地会顺着味道最重的人去。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的味道最重,谁最容易被野兽追击。 全族里安是最干净的,大家便学着安,早上擦一次澡,晚上擦一次澡。 出去狩猎的时候,安还会在身上披树叶把自己罩在里面,甚至会往身上抹涂草汁掩盖气味。她如果蹲在树丛间不动,有时候放哨的人都发现不了她。安说,这样能躲避飞鸟和一些在远处觅食的野兽搜寻。 渐渐的,他们惊奇地发现,自从来到这里后,除了打大猩猩那次外,竟然没有族人死亡,最多就是有时候打猎时不小心踩断树枝摔伤。 以前摔伤了,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如今摔伤了,由族人们背回去,首领不仅会送来食物,还会用草汁糊在伤口上每天换药。 山崖族从夏末便在囤食物、囤柴草,等到天气转凉落叶飘下的时节到来的时,家家户户的屋子里、门外的露台上全部都是装满食物的陶罐、果筐。 柴草堆积在树下,一堆堆一撂撂,叠得比他们以前的草窝还高。周围的枯枝都被捡光了,连草都快被割完了。不要说来猛兽,哪怕只是小兔子过来都藏不住。 大家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看着这么多过冬物资,便觉得自己不会饿肚子了,孩子也能养活了,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半大的少年知道自己最多还能再在族群里留两三个夏秋就要离开,望着这富庶的日子,舍不得走,非常羡慕那些能给族里生娃增加人口不用离开的女娃们。 景平安看大家忙了整整一个季度,从夏末忙到都快到秋末了,给他们放了几天假,让大家享受下生活,躺在充足的食物堆里体会下什么叫美满幸福感,再把忙碌一季的疲惫都消一消,再欣赏下秋天的美景什么的。 她等大家放完假,便告诉大姨的亲妈:可以安排秋猎了。 秋猎,又叫秋狩,汉朝古装剧、清宫剧里经常上演,这个应该是从游牧民族演变来的一个习俗。山崖族人有固定的窝,不用逐水草而居,不用游牧,但是……同样适用。 在森林里,准备过冬,需要囤两样,一是粮食,二是身上的脂肪,入冬天的秋季正是猎物最肥的时候! 考虑到可持续性发展,景平安给他们狩猎定了两个规定:第一,看到rou食动物,通通干掉。这是为了减少争夺食物的竞争对手。第二,猎杀食草动物时,不杀幼崽,不杀带崽的母兽。 这次是为了囤积熏rou和获取兽皮做过冬的衣服被子,需求量大,族群栖息地附近根本不能满足,需要去到更远的地方寻找兽群或大型野兽,基本上当天是赶不回来的,在森林里待上几日也是有可能的。族里还有很多孩子,不能把成年人战斗力都带走,因此,将能够参与狩猎的人员分成两批,一批由吱带队,一批由步带队,两支队伍轮流出去狩猎。 一支队伍外出狩猎,另一支队伍则留族群里保护孩子以及处理打回来的猎物,剥皮、制作熏rou。 山崖族人住在树上,制作熏rou没有景平安她们那么方便,需要特意架起火堆熏制。所谓熏制,自然是烟熏,没有明火,但浓烟滚滚。土房草屋里已经塞满了各类果制品,放不下rou了,于是家家户户都只能把熏rou挂在屋外,什么熏鸟、熏兽腿、熏鹿、熏狼、熏狐琳琅满目,但凡这片森林里常见的种类都能见着。 熏rou闻起来还香,野人的鼻子又敏锐,大家天天沐浴在烟熏和rou香里,也是一番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