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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很奇怪地看了眼景平安,不明白她这么小,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景平安趁着亲妈分神,用兽牙压着那块死rou与腿部连接部位,再用力一揪,把它扯下来扔进火里。 步痛得发出“喔嚯嚯嚯”的惨叫声,想去捂住又开始流血的伤口,被景平安按住手制止了。 景平安摆手:表示不行。 抓过鱼的手,那么脏,当心感染伤口。 亚看着布腿上那么大一块伤,心情分外沉重。有很多被野兽咬伤的,即使暂时逃脱,伤口也会要了性命。有因为带伤捕不到猎物饿死的,有伤口烂掉病死的,太多了。 景平安连块包裹伤口的布都没有,面对亲妈这样的伤口也无能为力,只能让亲妈歇着,靠自身的抗体跟细菌做斗争,慢慢恢复伤口。她只希望亲妈的伤口不要感染。只要不感染,伤口总能愈合,也就是留块疤。她再三叮嘱步:“不要用手摸伤口,脏。”想想,不放心,又去捧来雪,让步搓着雪洗手。 步受了伤,也很害怕,见到娃这么有主意,下意识地照办。 景平安让步在窝里休息,她提起抓来的那条鱼去到篝火旁,用树枝刮掉鱼鳞,再用兽牙划开鱼肚清理内脏。 她没杀过鱼,但吃过鱼,知道鱼的内脏如果处理不干净会特别腥,淡水里的鱼还容易长寄生虫,鱼鳃尤其不干净。她抠不动鱼鳃,只能拿棍子顺着鱼鳃的根部戳,将它戳烂后,再一点点抠出来。 如果随地乱扔rou脏、鱼鳃,鱼腥味飘散出去很可能会把附近的野兽引来,而且满地乱扔内脏太脏了,她还是喜欢居住环境干净些,于是全扔进了篝火中。 处理完的鱼沾满细鳞片和鱼血,看起来脏脏的,景平安又去捧了些雪按在鱼身上来回撸几遍,把血渍鱼鳞都擦掉,又去捡了根树枝,将鱼串起来,示意亚帮她放到烤架上。 亚全程看着景平安处理鱼,都傻眼了。他看向自己串起来的那条鱼,没挖肚皮,没抠腮,也没用雪抹擦,再看娃的这条,干干净净的,看起来就不一样。 他把娃的鱼烤上,又把自己的那条取下来,照着娃的样子,杀鱼。 他的鱼放在架子上都快烤熟了,树枝戳开肚皮,飘出nongnong的内脏腥味。鱼内脏早在架到篝火上烤之前便被串鱼的棍子戳破了,连苦胆都破了。这会儿划开后,一股子腥臭味飘散开,熏得步和景平安都皱了皱眉。 亚用棍子把烂呼呼的内脏刨出来,把鱼腮也抠了,学着景平安的样子将内脏鱼鳃都扔进火里。 景平安看到苦胆汁沾到鱼rou上,假装没看见,心里却在悄悄盘算怎么跟渣爹做交易。亲妈伤成这样,不要说逮鱼,出门都成问题,在获取食物上还需要靠渣爹。 景平安不喜欢求人,更不喜欢乞讨,哪怕那个人是亲爹,她也不乐意。她上辈子就是因为老景总说她是坐享其成,什么都不干就能继承他的大笔家业,她受不了,才跑出去创业。要强了三十年,改不了,也不打算改,死了一次都不改。跟渣爹合作,一个负责打猎,一个负责下厨,也算是各取所需。她教会渣爹用火、烤食物,换点猎物,也不算占他的便宜。 鱼比丑貘肋排烤起来要快得多,没多久就散发出香味。 亚只知道烤过的rou味道更好,不知道鱼要烤熟。他剖开鱼肚子见到里面冒热气了,鱼rou也跟以前不一样,便以为熟了,撕下鱼鳍下最肥最嫩的部位递给景平安,又分出半条鱼给步。 步接过鱼,朝着亚咧嘴一笑,很是高兴。极少有男野人会把猎物会给女野人。亚能分给她,说明自己有魅力。 景平安用树枝戳着渣爹送的鱼rou,看着抹在上面的苦胆汁,实在下不去嘴。她略作思量,把鱼送到渣爹的嘴边,说:“你吃。”苦死你。 亚推回给景平安,说:“娃吃。” 景平安指向自己的烤鱼,“我有。” 亚不再推辞,接过景平安手里的串有鱼的树枝,张嘴咬下去,眉头便皱了起来,忍了两下,实在没忍住,扭头把鱼rou吐出来,不断地呸呸呸!又腥又苦,太难吃了。 景平安忍不住乐,笑出了声,指向自己的烤鱼,说:“吃我的,好吃。” 步很饿,正准备把鱼rou送进嘴里,见到亚的反应,默默地放下了鱼。她还是等着吃娃的鱼吧。 剖开过的鱼比肋排烤起来快多了,加上亚很舍得柴,大火烘烤,没一会儿鱼便熟了。 景平安让亚把鱼取下来,三个人分着吃。 虽然烤鱼没盐没味没佐料,但处理得干净,没有内脏的土腥味,也没有苦胆的苦味,加上rou质竟然是出奇的鲜嫩可口,吃起来竟有种原滋原味的可口感。 亚吃得停不下嘴,不停地朝景平安竖大拇指。相比之下,自己烤出来的,完全不能吃。 步坐在草窝里裹着兽皮,吃上热腾腾的食物,胃里有了东西,身上也暖和起来。她从昨天大清早出去觅食到现在还没合过眼,困得不行,吃完东西后,蜷在草窝睡熟了。 景平安爬回到窝里,给亲妈盖好被子。兽皮没有经过清洗,最多只晒过几场太阳,挺脏的,她怕兽皮沾到伤口造成感染,想找点什么干净的东西帮亲妈把伤口裹起来,可不要说布条,连片干净的绿叶都找不到,只能作罢。 景平安折腾大半天也是又累又困,靠在亲妈的怀里,合上眼便睡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