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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平安抹掉脸上的雨水,朝着四周看去,想看看能不能弄点树叶挡挡雨。 她的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长的全是不知道生长了多少个年头的古树。这些树的树干比她上辈子见过的最大的树干还要粗,枝桠盘绕宛若虬龙。 前面的一棵树上,盘着一条比亚马逊流域的森蚺还要大上许多的蟒蛇。它的身子,比亲妈的腰还粗,此刻正肆无忌惮地盘在树枝上,宛若森林一霸。 景平安吓得连续抖了好几抖,喊了声“妈”,指向那条大蟒蛇。 亲妈也看见了,安抚地摸摸景平安的头,非常警惕地一直查看四周的情况,同时将她和景平安的身子尽可能地藏在树枝下。 景平安的喷嚏声不断。 雨忽然小了,阳光透风茂密的树阴,洒下斑驳的光影。 亲妈不再逗留,一手搂住景平安,一手抓住藤蔓或树枝继续往前赶路。 景平安这才注意到亲妈竟然在离地好几层楼高的树枝间飞蹿,要是一脚踩滑下去,八成连送医院都不必了,直接……也没医院啊。 她默默地搂紧亲妈的脖子,扭头朝四周看去。 一棵树上,蹲了好多比鸵鸟还大的鸟,一只只淋成落汤鸡,缩成团,在树上瑟瑟发抖。这会儿那些鸟的毛都湿透了,要是去逮鸟,它们肯定飞不起来。 有大蟒蛇在树上挪动,吓得亲妈远远地避开。 亲妈在森林里飞奔穿行,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灼热的阳光照下,林中泛起了水雾。 暴雨过后的大树也吸饱了雨,叶子上有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树干表面还有水宛若小溪流般潺潺流下。 突然,面前出现一条河。 河水暴涨,浑浊的河水带着枯枝落叶奔涌而下。 亲妈来到河边后,左手抱着她,右手拽住藤蔓,刷地一下子从河面上荡过去。 身后的河里忽然响起巨大的水响声。 景平安扭头,便见到一头大鳄鱼重重地落回到河里,它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刚才亲妈荡过去的地方,稍微咬准一点,母女俩就要丧生鳄嘴了。 景平安吓得眼睛都直了。 这地方冬天会下雪的吧? 鳄鱼生活在非洲热带地区的吧? 我国境内有鳄鱼也不生长在东三省北方地区吧? 虽说这里没有东三省那么冷,鳄鱼不会被冻死吗? 景平安之前嫌弃山洞有那么多野人混居,臭,还有虱子跳蚤臭虫等各种蚊虫,此刻才体会到能有一个安全的山洞是多么奢侈幸福的事。 亲妈又在林子里穿行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在树上停下来,先警惕地查看四周,没见到有危险,便扯开嗓子大声喊:“ya——” 她连续喊了很多声都没有听到回应,便带着景平安往树下去。 亲妈小心翼翼地下树,脚踩在地上。 地上全是腐烂的落叶、杂草浸在水中,脚踩在上面,直往下沉,积水瞬间淹没过脚脖子。 诡异的是,这种草林子里竟然还有路。 地上有脚印,草也被拨开了,留出一条仅供一个人行走的小道。 亲妈在林子里往前走了没多远,便来到一个大概有一层楼高的小陡坡前,陡坡上有一个被干草掩起来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极窄,要不是亲妈已经到了跟前,又喊了声“ya”,似在喊山洞里的人,景平安可能都得忽视掉它。 出于谨慎,亲妈捡起块石子扔进了山洞里,又喊了声“ya”。 景平安暗暗猜测:“亲妈这是来投奔谁呢?闺蜜?男友?我爸?” 忽然,山洞里传出一声野兽的吼声,紧跟着,一头壮如熊、背上满是锋利的竖刺的大家伙从山洞里冲出来,直奔母女俩过来。 景平安吓得一把搂紧亲妈的脖子。 亲妈抱住景平安扭头就跑,撒丫子飞奔,速度快得风在耳旁呼呼地刮过,世界短跑冠军见到她都得认输。 景平安搂紧亲妈,就见那大家伙甩开四条腿狂追。 这东西的脑袋长得像猪,不是家猪,是带獠牙的那种野生品种,背上竖起的刺足有二三十厘米长宛若巨型刺猬,奔跑起来比兔子还快,还会跳会蹿。它紧紧地跟在亲妈身后不到几米远,呼呼地追。 转瞬间,亲妈来到树下,一手抱娃,一手爬树,蹭蹭蹭蹿上了树。 那刺猬猪余怒不消,用脑袋去撞大树,撞得树皮都掉下来一大块,又用嘴巴上的獠牙去拱树,直接掀起一块树皮。人要是让它拱一下,八成没了。 亲妈把景平安放在了树枝上。 景平安吓得抱紧亲妈的大腿:别扔下我,别去。 亲妈安抚地拍拍景平安的头,说:“洽噶!” 景平安心说,“野猪rou不好吃,柴。”她用野人话告诉亲妈,“危险。” 亲妈又拍拍景平安的头,把她放在树枝分叉的地方,便沿着树枝飞蹿出去。 景平安在树上,刺猬猪能看见她,锲而不舍地撞着树,用脑袋怼,用獠牙锹。景平安趴在树枝上,抱紧树枝,默默地看着刺猬猪,心说:“有本事你上来呀。” 突然,不远处的草丛轻轻地动了动。 刺猬猪警惕地扭头看过去,那又尖又长的耳朵还动了动,似乎在听声音。 景平安朝着草丛里望去,什么都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