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页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发生了这等事,萧明月其实搬回公主府才是最让人议论的,可是若真还把她留在齐王府,她还会有好果子吃吗? 萧元崇到底不是一般人,权衡利弊之后,他忍了下来,朝季景喻道:“那就辛苦齐王殿下了,我跟长公主就这一个女儿,实话说是真放心不下,还请殿下理解我们这做父母的,准允我们时常派人过来看看。” 这话既是示好,也是暗示威胁,季景喻现在这个时刻,当然不会做什么蠢事,越是这种情形,他越是得仰仗萧家,他拱了拱手,“姑丈严重了,这是自然。” 齐王季景喻看了看仍旧低声啜泣的章皇后,晋安帝不说话他没办法带她走,好在皇帝到底心软,只是暂时收了她的掌事权。 虽然他实在是有好多事情想问清除,但是皇帝已经下了命令,没办法,他只好咬咬牙带着萧明月回齐王府。 长公主夫妻也跟着回了萧府,此时暂且不提。 事情变成了这样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处理完了皇后跟萧明月,晋安帝看着仍旧跪在地上的宋舟。 他冷冰冰地开口:“宋舟,你可知罪?” 自萧明月揭穿她的身世,宋舟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一旦当众揭开了这件事,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不会再让她活着。 因为从她甫一出生,就代表了他们的不体面。 但是她有什么错呢? 膝盖跪了太久已经有些发麻,她挺了挺背脊,“回陛下,下官不知。” 晋安帝冷笑一声,“呵呵,知情不报此罪一,贪生怕死此罪二,以下犯上此罪三,魅惑太子此罪四,这四样,每一样,都够朕赐你一死!” “父皇!”季景辞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他,但他知道他此时求情无异于火上浇油,可是难道眼睁睁看着皇帝赐死她? 宋舟看着季景辞,朝他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况且若是因为她让他们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再度破裂,之前的心血不是都白费了? 她只能认罪:“陛下,下官知罪,但凭陛下处置。” 季景辞用力摩挲着手上的白玉扳指,如果后果非要一个人去承担,那个人凭什么要是宋舟?一直以来她都是最无辜的牺牲品! 只要他沉默了,或许整件事就这样以他的胜利告终,他继续做皇帝认可的太子,可是他并不愿意,这不公平,他想要为她讨个公道。 季景辞靠着虞方艰难地站了起来,又颤颤巍巍地跪下,“父皇,儿臣有话要说。” 晋安帝见太子横插一脚,他冷笑一声,“哦?咳咳……太子想说什么?” 季景辞不惧皇帝冰冷的眼神,直直道:“要儿臣说,宋舟不仅无罪,还应有功!知情不报是因为不想挑拨天家关系,事实就是皇后确实不知情,若是她直接挑明了,岂不是冤枉了皇后?此其一。”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她一堂堂女子,可是即使如此,当初在渝州她为了百姓跟当时的知州对抗,几次徘徊在生死一线,她也不曾退缩过,不管是作为女子还是大夫,这哪里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能做出来的事情?此其二。” “再说到以下犯上,何为下何为上?难道御史揭发jian逆也要看官职大小?否则就要落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更何况这事她本就已经找好了解决方式换下了药包,于儿臣,她衷心护主,于皇后,她也尽了劝阻之责。要儿臣说,她不仅没有以下犯上,反而大事化小,忠勇果敢,当赏,此其三。” “至于这第四,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她从未魅惑过儿臣,是儿臣心悦于她,父皇不也曾对皇后娘娘如此?怎么到儿臣这儿,就是宋舟的错了呢?难道当年的章娘娘也有错?” 季景辞憋着一口气,这番话是他的心里话也是事实,宋舟自未出生就被放弃过太多次,无论如何,今日他是不会放弃她的。 太子句句在理,反驳得有理有据,晋安帝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一直未曾出声的章若华竟然嘲讽地笑了起来,“呵呵,季昶,你儿子比你有种呢!当年你若是敢如此维护我,我又怎么会……又怎么会走到这步?” 眼见着章皇后话语不对,李运隆跟戴荃领着大殿里的太医跟闲杂人等赶紧识趣地退了出去,关闭好殿门,有些话不是他们该听的。 晋安帝季昶脸有些搁不住,“咳……皇后,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章若华恨恨地爬了起来,“我在说什么?若不是你当年背信弃义,若不是你想借沈家的势,我怎么会跟阿喻分开?又怎么会心灰意冷离开京都?可是你跟沈昙还不放过我……呵呵……” 晋安帝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在说什么?咳咳……朕跟沈昙何时不放过你?” 要是放过了她她又如何会落到那种下场,章若华阴测测地看了一眼宋舟,不答,反问晋安帝,“你想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晋安帝猛地咳了两声,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替自己揉着胸口,一时有些义愤,“咳咳……是,是谁?” 章若华又问宋舟,“我上次说什么商人是骗你的,你想不想知道?” 宋舟撇过头,她不就是想让她求她?难道她还真会好心告诉她?当然不会,那她也不想再搭理她。 章若华见她这样,仿佛自己是一个跳梁小丑,气不打一处来,神情都变得有些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