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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进来,二人都不约而同止住话头,却仍是谁也不看谁。 姚皇后画着精致的妆容,精神头很足,笑盈盈的叫姜蝉起身,好像两人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不愉快。 另一边坐着其他几位皇子妃,姚皇后指着她们道:“你们年轻媳妇子有话说,去吧,别在我跟前拘着了。” 姜蝉和她们也仅仅见过一面而已,并不很熟悉,略说几句场面话,各自找相熟的人去了。 “姜meimei!”刘婉娘冲她招招手,掩口笑道,“不对,该称呼你王妃。” 姜蝉挽着她的手说:“快别说这话,皇上还没给我们爷封王,你还是叫我姜meimei顺耳点儿!” “早晚罢了。”刘婉娘拉着她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挨着她咬耳朵,“九皇子奏请离京,早传得沸沸扬扬的,要是皇上不准,早就驳回了,还能让消息满城飞?” 姜蝉看着殿外四四方方的蓝天,轻轻叹道:“圣心难测,旨意没下来前,我的这心总是悬着的。” “我爹说,没人会跟淡漠权力的王爷过不去,尤其是能钱生钱的王爷。”刘婉娘用胳膊肘轻戳她一下,“听说今儿有杂耍班子,我还从来没看过!可惜我家品阶不算高,没有好位置。” 刘夫人身上有诰命,进宫祝寿理所当然,然而刘婉娘还未出阁,既不是皇室宗亲,也没和哪个妃嫔沾亲带故,为什么也被召进宫了? 姜蝉心里起疑,却不好明说,因悄声道:“你就跟着我吧,保管让你看得清清楚楚的。” 两人一阵轻笑,不妨一个宫婢走过来,屈膝行礼,“给九皇子妃、刘三姑娘请安,章贵妃请刘三姑娘说话,请姑娘移步。” 这人姜蝉见过,正是方才立在章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婢,传话应不是假的,可这档口找刘婉娘做什么? 刘婉娘也明显怔楞了下,下意识地去看姜蝉,手也不由自主攥紧了姜蝉的胳膊。 见刘婉娘立着发呆,宫婢复又说了一遍:“贵妃娘娘最是宽厚随和,姑娘一见就知道了,请随奴婢去吧。” 刘婉娘不自然地笑笑:“敢问娘娘找我有什么吩咐?” 宫婢弓腰答道:“这可问住奴婢了,奴婢只是听差办事,不敢揣测娘娘的意思。” 刘婉娘无法,只好松开姜蝉的胳膊,勉强笑道:“等见过娘娘,我再来找你。” 可这一去,直到午宴开席人都没回来。 宴席摆在正殿,男宾女客分左右坐,中间也没有隔开,卫尧臣和皇子们坐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冲姜蝉挥了挥手,在一众正襟危坐的男人中分外乍眼。 姜蝉脸上一热,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装作没看见。 她的视线落在章贵妃身旁,那个微微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小姑娘不是刘婉娘又是谁?! 姜蝉暗暗吃了一惊,再看并排坐着的帝后二人,姚皇后也是不敢相信的神色,反观景元帝满脸慈和,温声叮嘱章贵妃不要拘紧了孩子。 姚皇后脸色发白,后慢慢涨红了,饶是厚厚的脂粉都没遮挡住。 姜蝉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卫尧臣,他显然也瞧见了,冲姜蝉眨眨眼,但笑不语。 太阳暖暖地照着太和殿高高的屋顶,鼓乐阵阵,觥筹交错,宴席逐渐热闹起来。 一班小戏咿咿呀呀唱过后,姚皇后提议:“不如传杂耍班子助助兴?” 景元帝兴致很好,闻言笑道:“朕不能拂了承恩公一片心意,令他们在殿前空场上表演好了。” 莫说常年困在宫里的妃嫔,便是那些外命妇们也没几人见过杂耍,于是女客席间一阵热烈,虽顾及风度矜持地坐着,但耳朵眼睛都已转向了殿外。 朝臣勋贵那边则自由得多,有几个年幼的宗室子弟已结伴跑到廊庑下探头张望。 姚皇后见状,笑吟吟道:“坐在这里头瞧也瞧不清楚,干脆在外头用青毡围起来,铺上厚厚的地衣,我们席地而坐,既能看杂耍,彼此也亲和,皇上觉得可好?” “日头那么大,谁耐烦太阳底下晒着!”章贵妃翻了个白眼,“来的都是朝臣外命妇,就这么混坐着,你觉得亲和,人家还觉得不便呢!” 姚皇后不在意地笑笑:“中间用屏风隔开就好,前些年我帮着先太后办过寿宴,同样是这般坐的,meimei进府晚,不知道也是有的。” 章贵妃轻轻哼了一声。 景元帝笑道:“难得热闹一回,就依皇后的主意,不拘品阶高低,想和谁坐一处就坐一处。” 司友亮领旨而去,青毡、地衣、矮脚桌等一应物品都是齐全的,小半个时辰后就布置好了。 姜蝉寻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了,姚皇后却派人唤她:“几位皇子妃都在御前伺候着,皇后叫九皇子妃也过去。” 待到了御前,她才发现所有的皇子,各宫的妃嫔也在这里。 卫尧臣颠儿颠儿地凑到她身边,小手指勾勾她的手心,“你怕狗吗?” 姜蝉不明所以,但听姚皇后笑道:“难得今儿人齐全,一家子骨rou,还是坐在一起的好,皇上你说呢?” 景元帝颔首,目光慈爱地从每个孩子脸上掠过,“皇后有心了。” 许是得了皇上的嘉许,姚皇后立时一阵兴奋,目光也愈发热烈起来,搭眼一瞧,“老十三,坐那么远干什么?有阵子没见你了,来,陪母后说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