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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针从后颈刺入。 柳赴霄未及制止,眼睁睁看着皇帝晕厥过去,“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你说找办法让他消停些?昏睡罢了。”少女眉尾一挑,漫不经心,“整日火气冲天,毒在经脉里可高兴坏了,几日就游遍全身,药石罔效。到时候我药还没配出来,他人就先没了。” “……” 昏睡也好。 省得总想着将别人都拖下地狱。 柳赴霄叹气,不置可否。 皇帝没有应允,沈栖棠回不去长毅侯府,只好借太医院的地方用用。 整日在这里待着,什么都做不成。 她被人盯了一整日,实在无聊,便着手配药。 “棠儿啊,你每次给陛下用的都是什么药?”恰逢沈杉寒在医署值夜,寻了个没人的时机,低声问,“我怎么瞧着,他那毒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更严重了?” 沈栖棠不语,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窗外。 老爷子摆摆手,“不碍事,你哥在外面守着。” 少女笑嘻嘻,伸手摸索着老爷子脸颊边缘。 他不解,“这是做什么?” “近来王都里用易容术骗人的例子也不少,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就你心眼儿多。”沈杉寒没好气地敲她脑门儿,笑,“自家的地界,不用这么紧张。” “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这药么,确实有一点玄机,但是这副作用在所难免,倒也并非我的本意。”才怪。 早就说了,清净翁是毒,而且是须用毒来解的毒。 缓解毒性的药,若求神效,自然也得是毒。 毒一再累积,彼此牵制时无妨,可一但毒发,那定是如山倒的。 “不过,今日看来,他的毒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就意味着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老爷子点点头,“如果是解药还有什么问题,不妨同爹商议。家里那么多长辈,怎能让你一个人扛这天大的事?” “解药不缺什么,但我缺个时机。” 缺一个…… 既能令虞沉舟名正言顺夺回帝位,又能让柳氏无还手之力的时机。 第248章 他能是什么好人? 沈栖棠到底是什么都没提。 翌日清晨。 她眼底困倦更浓,将药献上,施针相佐,“至少一个月里,您都不用再吃乱七八糟的药了。陛下可满意?” 药效快得令人瞠目。 皇帝长舒了口气,双眸阴鸷,“昨日你在殿中,说了什么?” “让您别动怒,怒急攻心啊。” 他皱眉,“还有呢?” “您若继续这么发火,毒想必跑得比我都快,余寿难长,修身养性吧。”沈栖棠难得同他放缓了口吻,笑了笑,“还有啊,就算得到南域的美人也悠着些,折命换一晌贪欢,又不划算。” “……”胆大妄为,口无遮拦! 等毒一解开,就杀了她! “我能回去了么?不止您一人中了毒,我这毒也还没解呢,若累得毒发一命呜呼了,还如何替您设法解毒?” “滚。” “告退。” 沈栖棠没规没矩地一拱手,退至殿外,雀跃地跑了。 宫门外,一辆马车停在附近,灼炎正在车前等候,一见人便将她喊住了。 她有点儿意外,“你知道我今日就出来?” 灼炎笑了笑,“侯爷说您被盯着一定不自在,最迟不过晌午。” “……他都快把眼睛长在我心底了。” 沈栖棠嘟囔着钻进车里。 坐垫上摆了个小食盒,里面是应季的点心,还热乎。 她略一思忖,又问,“对了,你急着回府么?” “姑娘要去别处?” “把我放在凉池就行,中午一定回去吃饭。” “不会是需要瞒着侯爷的事吧?” “不用啊,丢了个小玩意儿,又弃之可惜,回去找找而已。那里住了不少外邦人,若大肆去找,反倒会让他们觉得是值钱的东西,麻烦。” 灼炎点点头。 只要能向侯爷交差,他哪儿敢管这位祖宗。 …… 商队都外出摆摊去了。 沈川芎独自留守,躺在二楼窗前的摇椅上,静候某人上门。 “你没跑啊?我还以为你这狡兔昨日露了马脚,会换个地方躲呢。” 沈栖棠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小楼。 男人抬着胳膊,将手腕上那条玄铁链晃得哐当响,“跑了谁给我解开?怎么,今日没人跟着你啊?” 自然是下车后就甩掉了。 少女皱眉,“你是说,那天有人跟踪?” 分明在去羡春台的路上就已经把暗卫都骗走了。 “我怎么知道?你身边的人鱼龙混杂,小心为上嘛。不过既然没人来找我麻烦,那多半就是没有惊动别人了。”沈川芎蹙眉,将那玄铁链凑得离她更近了些,“快点,解开。难看死了。” “缠两圈当个手链戴不就行了么,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谁戴这么粗的铁链?你倒是弄条金的啊!” “没钱。” “……解开。”沈川芎咬牙切齿。 少女将手揣进袖子,讪笑,“锁眼堵死了,下回你去刑部找个虎头铡,一刀就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