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页
那货架上的香露几乎快被售空了。 整条街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这本该是百宝斋的收益,而她们这些人也都能分得收益。 阿殃不满地撇着嘴角。 终于,那帮人打算离开了。 “他们在凉池旁边租了个宅院,白天买面具的那个人,和他们也是一伙的,约莫是申时末回去的。”阿殃边洗脸,边忿忿地说,“今天他们的收成可好了!还同东家把那宅院给买了下来,似乎是打算在王都长住了,以后该不会还来咱们这里偷香料配方吧?” 紫萼有些迟疑,“你有没有看见买面具那人的脸?” “没呢,一直没摘。他们开始吃庆功宴,我偷偷在酒里洒了点巴豆,就回来了。” 阿殃颇为自豪地道。 里间,沈栖棠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没打招呼,直接翻窗走了。 早年间流行投凉池自尽,故而附近都是些荒宅,想卖都没人买,净骗外乡人。 沈栖棠穿了身黑衣,趁夜色摸进了庭院。 庭中酒菜俱在,却没人。 远处,茅厕前排着队,外域人古怪的口音堪称凄厉,“你倒是出来啊!掉下去了吗!忍不住了啊!!!” 第245章 他迟早得报复回去! 沈栖棠拣了颗花生米。 “还敢吃?” 有人端了壶茶,从屋里出来。 桌上的两盏灯都被沈栖棠吹灭了,几盏高悬的灯笼只隐约勾勒出个身影。 沈川芎一时没认出她来,找了个空碗倒茶,“也不知道是哪个促狭鬼洒了巴豆粉,把这碗茶喝了就没事了。” 少女不为所动,一碟下酒的花生都快空了。 沈川芎愣了愣,察觉出些不对劲来,抓住她的手腕,低声,“你是谁?” 沈栖棠轻哂,事先藏在袖子里的玄铁链反手扣住他,“四哥,一别经年,你还活着呀?” 清越的嗓音放缓,便有几分甜软。 家里五个兄弟姊妹,除了长姐,就只有他与沈栖棠年纪相去不远,幼时没少受她欺负,自然认得这如同小恶魔低语般的声音! 沈川芎一惊,“你怎么在这里!都已经这么晚了,侯府没找你回去?!” “事忙,顾不上我。”沈栖棠笑吟吟,“所以,你准备好说辞了么?若解释不清,也不着急,我这就带你回家同爹娘慢慢说,如何?” 沈川芎故作沉吟,摸索着锁扣。 少女却也不管,换了左手,继续拣花生,漫不经心,“不用忙,开锁的本事都是你教我的。难道我还能用那种寻常锁眼来捆你?这可是我这两年精心琢磨出来的,打得开算我输。” “……” 又开铺子,又是琢磨药草毒草的,居然还有闲工夫研究锁孔。 沈川芎沉默良久,“你怎么这么闲?” “装死嘛,乡居无聊,只有捣鼓这些打发时间了。”沈栖棠吃完了一碟花生米,托腮,“还没想好么?不如就从,昨日让猫儿弄走的那两瓶香露说起?” 男人抿唇,沉吟片刻,嬉皮笑脸,“这不是最近缺钱嘛,都差点带着一大帮人流落街头了。接济哥哥一点又有何妨?大不了,今日的营收我都与你平分?” “行,那百宝斋的事又怎么说?” “香是猫儿从你那里拿来的,与百宝斋有何干系?”沈川芎低笑,“这是你自己承认的,可不是我说的。” 沈栖棠一噎。 是试探! 确实是两码事。 因她心里有鬼,所以才口不择言。 她皱眉,“我承认了,然后呢,你打算做什么?不过是有故人开铺子做生意,我又正好缺钱,才给她些香料各取所需罢了,不行么?” “可你还是整日缺钱,那分到的红利又用在了哪里?” 沈栖棠冷哼,“相思亭、寻芳居,偶尔在羡春台。” “……女儿家别整日往这些地方跑。”沈川芎忍不住低骂,“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虞澈也是,整日就知道惯着你。” 沈栖棠一怔,挑眉,“你说什么?” 他刚才说的是虞澈。 虞沉舟知道也就罢了,他也知道? “啊,我是说……”沈川芎讪讪地笑了笑,手上玄铁制成的锁链叮当作响,“天色不早了,棠儿累吗,歇一会儿怎么样?” 他在说什么胡话! 沈栖棠蹙眉,开口,一团黑影席卷视线。 不过转眼,少女伏在男人的另一只手臂上,睡了过去。 沈川芎松了口气,姑且将人抱进屋子,再出来时,几个异域人已经回来,有气无力地坐在桌边,有些诧异,“灯怎么灭了?我的花生上哪儿去了!” “那个,我刚往花生里添了点东西,其他几碟也有,去换新的吧。”沈川芎笑了笑,“茶可以喝,会舒服些,另外……” 一人有些诧异,“咦,大哥,你这手上怎么多了个链子?” “是锁,你看看能开吗?” 那人端了烛灯过来,端详了好一会儿,摇头,“锁孔都堵死了。而且我看着锁怪得很,就算是活的锁眼,也开不了。” 沈川芎,“……” 兔崽子! 他迟早得报复回去! 第246章 狠心做妖魔也无不可 花生的药量足,沈栖棠吃了整整一碟,直睡到第二日清晨,睁眼已在侯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