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页
“……疯子!” “别到了那时,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落魄’。” 少女轻飘飘抛下这话,绕过众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几个带头呛声的女人气得脸色发青,耳畔仿佛还听得见那几句威胁,一时间不敢妄动。 白少舟早听见了动静,在窗边听了大半,啧声,“太嚣张了!如此如花美眷,都给她给气成什么样了,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惜,你倒是敢。”护法乐不可支。 他扮起女人没其他人秀气美貌,刚来那段时日没少被这些女人奚落,又没怕惊动了外面,一直咬牙没敢发作,“要我说,这神子澈也难做,家里养了这么大一帮闲人,还动不动折腾一下。女人太多,争风吃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得了吧,都是打光棍的人,还同情人家艳福不浅的,没病吧?” 第222章 作客 说要出去一趟,并非搪塞。 沈夫人寿宴上遇到的陆家姑母也不知哪里来的兴致,请她过去小住。 亲友盛情相邀,再三推拒倒像是瞧不起人家,难免失礼。 但连日来遇上那么多事,吏部侍中家又不比侯府守卫周密,沈栖棠思来想去,索性拉着神子澈一道登门,反正亲事都已经定了,他二人之间的关系也早就人尽皆知,也不算太唐突。 “那做吏部侍中的表哥倒是高兴得很,听说还专程为迎你挖了坛酒。”沈栖棠收拾了些日常用要东西,以防万一,将药箱塞进神子澈手里,笑了笑,“不过听说他膝下那位二小姐不怎么和善,要是也像她堂姐似的,就麻烦了。” “你是客,又是三催四请才去的,不会怠慢你的。不过……” 神子澈迟疑片刻,欲言又止。 “什么?” “听说陆老夫人近来屡屡延请医师,或许是有什么事想托请你。” 若是寻常病症,求沈栖棠不如找太医院。 沈栖棠一愣,都已经走到月洞门下了,又绕回去多取了些不易买到的药草,塞进满满当当的药箱里,“有备无患。” “这四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不太有说服力。” “……这可是我用小半辈子辛酸血泪悟出来的真理。” 马车停在门前,便有众人相迎。 隆重得夸张。 风口里站着毕竟不像话,一阵寒暄,陆老夫人便携着沈栖棠的手往里进,陆侍中与大公子作陪神子澈,却是稍落后了老夫人她们几步。 论理说,国师的身份定是远高于一个小大夫的,更别说这小大夫还是亲戚,算半个自家人。 可眼下沈栖棠却成了最要紧的座上宾。 正合神子澈的猜测。 “一别经年,棠儿倒是出落得越发俊俏了,上回在府里遇见,乍一见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公子。”陆老夫人覆着少女的手背,笑起来慈祥和悦。 她与沈夫人是同龄,但想来是需要cao心的事太多,故而瞧着更年迈些。 听说她与沈家一向都有来往,但兴许是因为性情使然,即便是应酬交际,老夫人也不常打牌,所以沈栖棠就很少遇见她。 甚至连有这么一家亲戚都没记清。 陆家人并未将她当个闺阁小姐看待,怎么招呼神子澈,便怎么招待她,至于那些年轻的女眷,则一概都没出面,这倒是让沈栖棠轻松许多。 正巧管家取了那坛传闻中的好酒出来,陆侍中便打算请他们移步前厅。 沈栖棠提了几分兴致,才站起来,一旁神子澈便幽幽望了她一眼。 不,准。 “……”委屈。 她悻悻腹诽,心里又给皇帝记了一笔。 谁让他把落拓枝都给弄没了。 “栖棠不去?”陆侍中有些意外,打趣着问,“从前那么好酒的人,如今也戒了不成?” “我这是落了病根,喝不得,闻了反倒心馋。”沈栖棠眼巴巴的,口是心非,“听爹说过,姑姑也不喝酒,正好能说说话。” 这倒是正合老夫人心意。 国师不在,有些话她更方便说。 丫鬟很快又上了菊花茶,沈栖棠略啜饮一口,弯着眉眼笑,“爹上次还数落我,说是回京后就该到姑姑家里拜访的,但因回来之前不知与野渡那家的渊源,得罪了他们,怕登门反而惹您不高兴,故而才没敢来。” “这是哪里的话,那些外人怎可与我们自家人相比?我还担心是那家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哪里惹恼了你,几次托你母亲打探。” 提起野渡那一家,陆老夫人便如王姑姑说得那般,有些嫌恶。 神子澈革了那家的职,她这里倒如大仇得报似的,“也别怪我说句难听的话,那家的小姐也不知是怎么教出来的,哪怕是咱们家里再娇纵的姑娘,去了别人家中做客,也不至于处处倒打一耙。把她嫁给温家,我都生怕是委屈了他们家公子。” 这倒也不委屈。 两个人都半斤八两。 “说起来,先前在望云山的时候,那家的小姐的确向侯府老太太诉过苦,说是在这里过得不好。因老太太一向深知姑姑与表哥的为人,才当场揭穿了她的胡话,外人大多也都没信以为真。” “这事我也略听下人提起过,实在是家门不幸,竟弄出这样的笑话。”老夫人叹气,解释道,“原先她刚来投奔的时候,大家虽觉得意外,却也是一心拿她当自家小姐看的,吃喝用度,都与秀儿一样。谁知她反倒不满起来,与丫鬟埋怨,说是我们见她来,故意将好东西都收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