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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赴霄皱眉,“你们做什么?” “找你啊,免得柳大人过节还形单影只的,只能跟踪别人打发时间呢。”沈栖棠慢条斯理地咬下最后一块糖衣,将竹签准确掷入三米外装满垃圾的篓子里,笑得人畜无害。 柳赴霄揉着眉心,有些疲惫,“我看你是有意包庇沈大人。” “不是哦,这是出于对家人的信任。”她强词夺理,眸子一转,还真绕出几分歪理,“就像柳大人不会相信柳小姐会做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那你就更不该阻挠我追查他。只有找出真凶,才能换他清白。” “可是那些人都是他以前的同窗,你跟踪他们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能听见一群上了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相互抱怨自家娘子过于凶悍,家中儿女不知体谅。你们也迟早会有这一天的,不过现在还为时过早。” “……” 柳赴霄与神子澈闻言,不禁对视,沉默。 不希望有这一天呢。 第138章 灯会 灯火烧红夜。 柳赴霄向来无心游赏玩乐,不过失去了跟踪的目标,他不急于回家,便随二人逛了小半条街,差点没被国师有如实质的冰冷视线扎穿。 果然,还是回家吧? “姑娘!” 脆生生的嗓音从身后越过人群疾驰而来。 沈栖棠松开了神子澈的手,转身,接住了飞扑的阿怜,往后一个踉跄,正好被男人扶住肩膀。 神子澈无可奈何,叹气,“人这么多,别横冲直撞的。” 少女像学舌的鹦鹉似的,一本正经地向阿怜训诫。 “你还说我!自己偷偷溜回了侯府,就把我忘在了家里!要不是夫人提起,我都不知道还有千灯节这种好事!”阿怜啐她一口,“我听说那边有猜灯谜的,去嘛?” 猜灯谜的台子底下总是围了太多人,密不透风的。 沈栖棠还是嫌热,默默退了一步。 柳赴霄偷觑了一眼国师的神色,思忖着,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阿怜姑娘,若不介意,在下陪你同去?” 阿怜点头,兴冲冲,“可以啊,柳大人一定念过很多书,我们去把挂得最高的那盏灯赢下来!” 然后两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居然都没打算问我第二遍?”沈栖棠揪住神子澈的袖子,颇有种老母亲看见自家女儿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辛酸错觉。 “嗯,说不定等她赢下那盏灯,还要回来向你炫耀。” 沈栖棠一愣,踌躇片刻,“那不如我们也——” 青年戏谑,“可你方才说还想划船。” “……” 虽说已经为那艘翻了的船赔过钱了,但那船夫还是害怕了,说什么都不肯再租给沈栖棠。 神子澈索性买了一只没有顶篷的小舟,二人对坐,泛舟湖上,浮灯沿着水纹飘荡,只在舟舷旁。 少女显然对水和灯更感兴趣,不过转眼,一双桨便落在了神子澈手中。 他问,“要放灯么?” 沈栖棠不置可否,只用手拨弄着水面,攘附近的一盏灯浮了过来,“听说河灯会一直飘到忘川上,过世的故人也能看得见写在灯上的只言片语。” “嗯,想写什么?” 她抬眸,只见对坐的男人那双桃花眼中映着她手中拾起的灯光,温柔得一塌糊涂。 心念微动。 想问老太爷和阿姐如今怎样,问四哥究竟是生是死。 想问能不能请阎罗判官饶她这一次,给她留一株完整的落拓枝。 想问黄泉和九重天能不能互通有无,给月老捎句话,让他把红线拧得牢一些,最好能参照麻绳或是玄铁链的程度…… 神子澈见她沉默,只当她是触景生情,想起从前故人在世时的情形,心中酸涩,便温声笑了笑,“如果有很多话想写下来,我们可以买一个大些的,或者多放几只。” 沈栖棠眨巴眼,摇头,“不用的,我就想问问阿姐——” 她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眼神顿时凶狠起来,咬牙切齿,“我就想问问她,她儿子这么嚣张,我能不能揍他!” 河岸上,戴着面具的虞沉舟只觉得浑身一冷。 紧接着,湖中的某艘小舟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推着,疾速向他所在的方向冲来,还没等他看清,一时天旋地转,如月下神祇般清冷俊朗的青年单手抓着他的肩,将他稳稳拎上了小舟。 一低头,少女明艳的五官在月色与灯火中拼凑成一张极美的笑脸。 ……还是嗜血的那种。 “啊?!我怎么会在这里!”虞沉舟回过神,望着二人“和善”的微笑,慌张不已,失声惊呼。 沈栖棠深呼吸,拍了拍身边的坐垫,“来,坐下慢慢交代,今日都做了什么‘好事’。” 她说得甚是心平气和。 但虞沉舟心下一片凄凉。 如果说不出个缘故,今日他怕就是真的会人如其名,沉舟于此! 他麻木地转了视线,望向她身后打算作壁上观的青年,一哽,“阿澈,你得救我!” 第139章 他怎么掉下去了 神子澈手掌微颤。 一无所觉得虞沉舟误以为找到了靠山,“阿澈!就凭我俩这关系,你不能见死不救!” “哦,什么关系?”少女歪头,微笑着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