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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换了神子澈愣住。 她会说这些话,自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这些眼泪却令他措手不及。 她这是……总算知道心疼了么? 男人不禁笑起来,那双清冷的桃花眼微弯着,染了世俗的艳色,似乎衬得月光都有些黯然失色。 沈栖棠忍不住,直打哭嗝。 他将少女按在怀里,有些虚弱的嗓音低沉,笑意却仍未散去,“来不及,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提前备下,以防不时之需。” “两位施主,你们没事吧!”小僧人见他们之间的打斗似乎停了,连忙赶来询问。 好不容易有了几分温情,气氛便骤然被打破。 神子澈倒也不在意,轻轻拍着她的被安抚,有些抱歉地冲那小僧人道,“吓到诸位了,抱歉。在下身上有伤,不便起身,还请小师父帮忙,扶我们一把。” 方才被撞倒时,他担心来不及,便卸了身后的力气。 虽说只是撞进了野草堆里,但沈栖棠那会儿下手没个轻重,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断了几根骨头。 现在想用力,也有些难了。 第95章 骗你是小狗 “老太太,大事不好了!听说方才姑娘和小侯爷在外面打起来了!” 管家匆匆拍着门板,老夫人和那王姑姑虽然担心,神色却顿时都有些微妙起来,“人都没事吧,怎么也没个人去拦着!” “他俩打得凶,就一晃眼的事儿!等缓过神来,小侯爷都被僧人抬走了!”管家忧心忡忡,不自觉添油加醋,“听说小侯爷左臂手骨都伤了,姑娘倒是看不出外伤,可小脸白得都快赶上寒冬腊月的雪了,多半是内伤!” 老夫人不禁皱眉,“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已经被送到禅院去了,有药僧专门照看着。” 阿怜想着管家口中的“内伤”,有些纳闷,便向老夫人自告奋勇,“夜已深了,您歇着,我去瞧瞧。他们就算打起来,彼此下手也都有分寸的,您别担心。” 禅院的药僧正帮神子澈包扎伤口,沈栖棠自己抓了药,边顾着火候,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自己的掌心。 即便现在她的神智还算清醒,可体内的毒却仍未平息,只是意外地得到了控制。 照理说,这已经是第二次借助神子澈的血来镇压枯荣的毒性了,效果本该有所削弱才是,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居然有效得出奇。 她自认对枯荣了如指掌,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开始出乎她的意料了。 那药僧处理完伤口,又支支吾吾地劝了几句,“二位有话好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一谈,总会解决的……” 沈栖棠愧疚地低着头,乖巧斯文地听他训。 谁知那药僧说着,话锋一转,就开始絮叨,“都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芸芸众生之中,也是难得有这么一段缘分,年轻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下手重了,后悔也来不及了。您二位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大和尚出家前怕不是在茶馆说书的吧? 沈栖棠默然,双目放空。 男人克制着也压不住上扬的唇角,索性淡笑着,谦和有礼地点点头,“您说得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 药僧心满意足地颔首,将小院让给他们俩谈和,走了。 神子澈动了动麻木的右手,良久,他问,“阿棠,为什么血能压制枯荣?” 沈栖棠愣了愣,摇头,“我也不知道。照理说,能缓解毒性的并不是血,可是你又没吃过乱七八糟的东西。而且,照上邪门那人的说法,不止是你,似乎只要是正常人的血,就都有这作用。” 难道这毒还能把人变成靠吸食人血为生的妖怪不成? 不应该啊…… 神子澈一怔,连忙问,“你是说,只要吃了某些东西后,血就能对这毒起到些许作用?” “……你这顺杆爬的功夫跟谁学的?”沈栖棠不禁汗颜,“不能,别想了。” 男人盯着她脸上的表情,狐疑,“当真?” 少女轻哼,“不然呢?骗你是小狗。” 好一会儿,他才有些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沈栖棠暗自松了一口气,见时辰差不多了,才熄灭了药炉里的火,“我劝你还是歇了这点心思,就算上邪门那个游医知道血能抑至毒性,也不见得知道其中的缘故,只是碰巧遇上过罢了。” 神子澈被她看穿了心思,倒也不见羞赧,挑眉,“可你上回在侯府的书房里,的确说过,这毒不止一种解法。” “是啊,所以我这不还在钻研么,又不是等死。”沈栖棠笑了笑,“我这样贪生怕死的人,连别人的命都还没放弃,又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 阿怜正好从外间赶来,听见这话,不禁惊呼,“什么等死,怎么就放弃了!姑娘怎么了,内伤竟这么严重吗!” 沈栖棠掀药炉的手一抖,陶盖碎了一地,“……啥?” 第96章 已经和好了吗 好说歹说,阿怜才信了沈栖棠没受伤,只是旧病未愈。 神子澈翌日仍需上朝,无法在望云山逗留。临走前,他支开沈栖棠,向阿怜低声叮嘱,“盯着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如果再遇上这样的事,能不告诉她就别说,实在瞒不住,也劝她多想想身边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