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页
只是,即便过意不去,她也不想答应。 如果真的要她出面做些什么,寻常小忙也就罢了,但上一次秦寄风现身,朝廷便一直派人在城中搜捕他们的下落,如今都仍未撤去。 何况柳赴霄还是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心腹之一,搜捕上邪门的事,他一样有份。 若他假意请她帮忙,实际上却是为了替皇帝抓人,那岂不就是设了个圈套等她钻? 上邪门的人会不会有危险还两说,至少沈家便是首当其冲第一个受害的。 沈柳两姓门户就不合,这节骨眼儿上,她可不想为了仇家的外甥女而以身犯险…… 第73章 这些我都要了 她的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纸面,思忖良久,“比起寄希望于上邪门,倒不如从别处着手。你meimei身亡也就在这半个月间,若城中还有因服食砒霜殒命的年轻女子,或许会有所关联?” 比如前几日在相思亭毒发坠楼的姑娘。 柳赴霄眸光黯了黯。 “死者长已矣,我不想为了已成定局的事,搭进些没必要的损失,还望柳大人见谅。” 扶危济困大公无私,只有圣人才干得出。 她不过是个自身难保的小女子。 “明白的。” 柳赴霄无可奈何,起身理直了衣襟,很快告辞。 少女直等他走远了,才扯了扯神子澈的袖口,小声问,“他该不会因此怀恨在心,去皇帝面前告我的状吧?” “应该不会。” 一路相处,不难察觉,柳赴霄是有傲气在身上的。 再者说,他都已经骗了皇帝,至少在沈栖棠的问题上,与他们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想了想,“有过欺瞒先例的心腹,便是心腹了。言而无信又自毁前程的行径,他做不出。” 沈栖棠闻言,一喜,“那我岂不是可以拿这个去威胁他,大不了鱼死网破呗?” “……”快收了神通吧。 侯府的书房清净,神子澈却也不能整日都待在家中。 就算他肯,沈栖棠也要不肯了。 “你说这人他是不是开了天眼了?我明明就只透露了一点点,他居然就猜到了!”少女右手当空比划着,十分想不通。 她今日出门没敢偷懒,易容后的五官十分寻常,除了端正干净,就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形容。 只有那双眼睛,光华流转,张扬的性子是怎么藏都藏不住的,“要是再和他独处下去,我这心中所想恐怕都要像写在脸上一样了。” “哦。” 阿怜一心扑在卖首饰的小摊子上,压根儿就没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这摊子摆在街角,离车水马龙的长街只是几步之隔,却没有客人光顾,十分冷清。 甚至连初夏毒辣的阳光都被前面的屋舍挡住,照不到这里。 “怎么会把摊子摆在这种地方,生意能好么?”沈栖棠有些不解,低头看向小姑娘挑拣出来的簪子,愣了愣。 这小摊瞧着简陋,簪子却都是真金白银、宝石珠玉打造而成的,样式也格外新颖,就算放在珠宝行里也不会显得逊色。 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眼摊主,是个三十出头的村妇,模样平平无奇,衣着也平平无奇,手指粗糙,指缝里甚至还沾着些黄泥,应是常年务农之人。 阿怜对着铜镜试钗,兴冲冲,“快帮我看看,这两支步摇哪个更合适?” “都买了吧。” “不是说没钱了么?” “万一不贵呢?”沈栖棠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问那摊主,“这两支步摇多少钱?我们都要了。” 妇人张手比了个数,“五十文一支,都一个价。” 沈栖棠挑眉,“这些都是五十文?” 农妇点点头,忖度着她的神色,试探,“如果姑娘实在喜欢又觉得贵,那您出个价钱也行?” “不,就五十文,我全要了。”沈栖棠笑了笑,“不过我们还要再逛逛,不方便带走。麻烦您帮我们送到家里去,家中阿姐自会付钱给你。” 她报了个地址,是原先姜不苦那间旧院子。 姜家那小情郎是读书人,身子骨格外弱,虽说及时服下了解药没有性命之忧,但三天两头咳嗽,总不见好,沈栖棠见姜不苦心不在焉,索性放她回去照顾人。 这会儿,应是还在那里。 农妇见她阔绰,大喜过望,一叠声答应下来,推着车就往她说的那个地址去了。 阿怜呆呆望着那小摊推车消失,一时都不知道该为那件事感到惊讶。 “姑娘,那些簪子,不像粗制滥造的便宜货啊?” “这摊主也不像是生意人啊。”沈栖棠笑,“你想想,就算是便宜货,也比她发髻上那支木筷子值钱,她既然有这些金银珠宝,为何不先将自己拾掇拾掇?” 阿怜不解,“对啊,为什么?” 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了,女客才会被吸引,才会争相效仿啊! 沈栖棠笑而不语,一指前面的布庄,“走吧,去看看你心心念念的那匹‘勾魂锦’。” 第74章 勾魂的锦 城东的弄堂里,私宅已被姜不苦收拾得焕然一新,只是这条巷子几乎无人居住,没有人烟气,还是显得荒凉。 “你说是两个小姑娘让你把这些簪子送来的?” 姜不苦打量着简陋推车上珠光宝气的首饰,不禁讶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