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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紧我!”男人沉声说着,借着石壁的力躲开两侧的机关箭镞,平稳落地。 这是一个异常空旷的洞窟,光线昏暗,沈栖棠辨不清路,任他牵着,“山中怎会有这种地方,该不会是误闯了什么人的墓室?” “不是墓室,只是地宫,还是近几年才落成的。石壁上青苔厚,原路上不去,要往前走么?” “来都来了还能空着手走么?” 谁会无端在荒山野地里造地宫,还设下了机关箭? 若说里头没鬼,那才是骗鬼。 甬道窄长。 尽头是一堵石墙,墙上的八卦阵似是机关。 神子澈摆弄出生门,左侧便缓缓开启一间石室。 “赌一把?” “我押没人,一文钱。” “……”就不该跟她提“赌”字。 门后并无声息,二人向里走,门突然被合上,四壁上的红烛自动点燃。 灯火晃漾,令人有一瞬恍惚。 石室中央垂着水红色纱幔,纱幔上画满了古怪的图案。 沈栖棠凑近了看,只见一双双男女的身影交叠着,形态各异,分明是画,却现出满室春光,耳畔也似有莺燕娇啼妩媚如丝…… “阿棠?” 神子澈见她莫名愣住,想将她拉回来,谁知指尖才触到少女的小臂,便被她揪住衣襟,柔软的唇舌近乎凶狠地撞了上来,炽热如火…… 第55章 他缺德 少女一双星眸泛着水光,眼角潮红,呼吸间烫得吓人,“别靠近红纱。” 唇齿间的气音几乎被湮没在漫长的一吻里,沈栖棠站不住,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紊乱的气息里间或夹杂着几声细碎的哭音。 红烛中飘散出古怪的香味,从若有似乎逐渐变得浓郁醇厚,不断蚕食着二人神智,神子澈失控般将她抵在石壁上,轻舐耳廓,低喃,“阿棠……” “哗啦!——” 剧烈的水浪声突然在寂静的石室中炸开。 在沈栖棠的手差一点碰到男人腰带的刹那,烛架后暗河冰冷的水花泼了她一脸,顿时清醒过来,转头,只见浑身湿漉的柳赴霄愣在了水里,满脸震惊。 “柳大人来得挺巧。”沈栖棠回了神,取出银针,就近在红烛上烫过,替神子澈施针放血。 “你们刚才……?” 沈栖棠面无表情,“纱幔上被施了幻术,红烛里藏了那种药。幸好柳大人及时出现,否则顺其自然,还不知会怎么样。” 神子澈从情药中挣脱出来,捻着指腹余温,点头称是。 红烛还在烧,不宜久留。 三人边在各处寻找离开的机关,边交换消息,“我在山阳见到一个戴面具的人,追他时不慎落入陷阱,沿洞窟甬道遇到一堵摆着八卦阵的石墙,坠落进另一间石室。” 倒是大同小异。 柳赴霄不懂八卦阵,蘸水大致画了他破阵时摆弄出的形状,是死门,“那里存着杂物,其中药草最多,我不敢妄动,只每种捡了些散碎的枝叶。” 药草混合着,沾了水,或碎或皱,不大好认。 他全数交给沈栖棠,又道,“那石室通往一间耳房,有梯子向上,上面的石窟里有不少人待过的痕迹,但应该走了有一阵了。我就是从那里的暗河潜过来的,只有一条路。” “贪欢花,合卺草,正与红烛里那药相吻合。至于这剩下的几种——”沈栖棠眸色一沉,银针挑起一片褐绿色的圆叶,“这是还魂树的叶子,还魂树不易存活,大启之内仅太医院才养成一株,怎会在此?” 荒野悄然落成的浩大地宫、藏满情药的生门石室、太医院尽心妥善保存的还魂树,还有这些珍贵异常的药草…… 若联系起来,沈栖棠便只能想到一个人。 “沿河北上,便是京郊。”她小声试探,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两人的神情,“有一种毒,中毒之人不仅会逐渐失聪,而且,无法行房,更不能生育——” “胡闹!”柳赴霄皱眉,驳斥。 北山上最大的异样,便是这座地宫。 若地宫当真是陛下所造,若地宫当真与村中的疫疠有关…… 无论是这座地宫存在的理由,还是此事与朝廷攀扯上关系的后果,他都不敢想,“太医院已在全力替陛下寻找解毒之法,他贵为天子又岂会在暗中做这种勾当?!” “他一直就缺德,有什么不会的?”沈栖棠轻哼着,躲在了神子澈身后,“再说你们自己不也这么想么,我都没指名道姓,是你自己对号入座的!” 柳赴霄一噎,“这都只是你的猜想,并无证据。” “别争了,还是先离开这里为好。”少女身上浅淡的海棠香混杂着烛中药香,忽浓忽淡,神子澈有些不宁,控制不住心猿意马的思绪。 何况,附近或许还有巫医伺机而动。 石室四壁封死,除了一条暗河,就只剩被施了幻术的红纱帐。 沈栖棠捂眼扯落了帷幔,一睁眼,只见满榻不成形的骸骨,森然的灰白铺在浓重暧昧的红上,令人毛骨悚然。 白骨主要分布在右侧,神子澈凝神敛住心中躁意,抚过左边床沿,果然摸到一处卡扣。 他与柳赴霄合力将床榻推开,原本的位置下便显现一条幽深的密道。 沈栖棠还盯着那些白骨,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