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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情万种的女人不安地揉攥着衣角,打量着对面少女的神色,“姑娘多心了,太守大人何等身份,又岂会与我这样卑贱的人有瓜葛,不过是些人情来往……” “这便是不否认阿怜是你的女儿了。”沈栖棠笑了笑,意味深长,“人情来往,便值得一城太守冒着被指责骄奢yin逸的风险,到国师别苑寻人,回风太守当真是爱民如子。” “……”她没信。 花老板指尖微颤,喉咙不受控制地发干。 太守设宴,请歌姬舞姬助兴无伤大雅,甚至他们偶尔涉足此地,也无可厚非。 可如若,他与花楼女子往来甚密、育有一女的事传扬出去,即便大启的律令不责罚他,他也必定会受士人耻笑,身败名裂的。 “姑娘,求您千万莫将此事宣扬出去,无论您想要什么都可以。” “想要什么另说吧,先向我赔不是。” 花老板一愣,“啊?” “先打了我闷棍,又把我关起来,哦对了,我脚上如今还戴着你的金锁链呢!怎么着?这笔账说勾销就勾销啊?” 第35章 我说,你不许见他 花老板闻言,扑通一声跪倒,“是奴家对不住姑娘!本来我们也只是想先吓唬您,试探而已!若是姑娘当真不肯,我们哪敢做逼良为娼的勾当!” 谁知道她居然那么知情识趣,张口直接就答应下来了…… 沈栖棠挑眉,“倒成了我的不是。罢了,这几日你也没亏待我。” “那,姑娘是答应保守秘密了?” “可以,不过别人也都不是睁眼的瞎子,难道就没人生疑?” 花老板沉默了半晌,才长叹一声,蹙眉,“有的。所以才让阿怜做阁中下等仆婢,掩人耳目。但如今出了这事,恐怕今后更是瞒不住了。” “仅仅因为你与太守身份有别,就对这事讳莫如深么?” 花老板垂眸,摇头,“说来话长。” 她原也是书宦之家的千金小姐,只因父兄获罪,才被充入贱籍。那太守便是她青梅竹马的恋人,他金榜题名后,二人就有了阿怜。 原以为彼此不嫁不娶相守度日也就罢了,可惜好景不长,太守的授业恩师做主,不容分说便将女儿许配给了他。 “新夫人贤良淑德,治家有方,比我这种深陷泥淖的落魄人好得多。与其彼此相守着穷困潦倒,还不如分开,各自前程似锦。” 女人眼底没有不舍,反而洒脱得令人钦羡。她低头望向阿怜,眸光却黯了黯,“只是苦了阿怜,也不知以后该怎样。” 沈栖棠端详着她的神色,笑,“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以替花老板排忧解难。” …… 阿怜醒转了一次,只是太过虚弱,很快又睡下了。 消息传到大堂,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那名可疑的蓝衣女子异常焦灼,坐立不安。 投毒的证据自有灼炎带人去搜查,沈栖棠便拉着神子澈坐在纱帘后一张七弦琴旁,校准了音调,还没等拨动,已先被神子澈按住了手,“做什么?” 神子澈笑了笑,“教你。” 青年的修长的十指覆在沈栖棠手背,有些凉。 琴音随着他的引导,倾泻在少女指尖,曲调清泠婉转。沈栖棠认得的曲子不多,茫然,“这是什么曲子,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过?” “你说呢?” “高山流水?阳关三叠?渔舟唱晚?” “……你索性把琴谱都猜个遍。”神子澈失笑,有些无奈。 “好!”最后一个曲调落下,纱幔之外,有人拊掌。 沈栖棠抬眸望去,只看见一道人影,从正门进来。 “好一曲《凤求凰》!琴声悠扬婉转,却不知,是阁中哪位姑娘所奏?” 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还没等沈栖棠掀开纱帘一探究竟,就被神子澈又重新按了回去。后背贴着青年劲瘦有力的胸膛,一时慌张,连彼此的心跳都分不清了。 “不许去。”沉冷的嗓音附在她耳畔,气息温热。 沈栖棠来不及思考,“嗯?” “我说,你不许见他。” 听着倒像是吃醋。 可吃谁的醋? 少女一头雾水,“他是谁?” 话音才落,风吹动纱帘的一角,隐约现出那人的五官,还挺清秀。 沈栖棠忖了忖,恍然,“哦,我想起来了,这是昨晚坐在席末的那个人?难怪,我说好像在哪里听见过这个声音。” “……” 神子澈皱眉,牵起沈栖棠的手,直接从纱帘的后方离开。 帘外少年等了半晌,都未曾听见回答,按捺不住,掀了纱幔,不觉一怔。 “方才,是谁在这里弹琴?”他拉了个过路的丫鬟,问。 “阁里清早出了些事,才刚化险为夷了,此刻姑娘们都正忙着梳妆打扮呢,哪里会有人弹琴呢?公子怕是听错了!” “没有人?” 可是他分明听见了啊…… 第36章 不堪入目!伤风败俗! “方才那小子是真的有些眼熟。” 沈栖棠的左手被攥在神子澈掌心,若有所思地跟着他进了阁楼后的花园,花草间的石子路凹凸不平,她不留神被绊了一下,撞在青年的后肩,捂着额头喊了声“疼”。 神子澈微怔,挪开视线,故意没看她,“昨日还相谈甚欢,自然眼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