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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汤还是温热的,正好适宜。 神子澈笑了笑,“这汤倒不像是短时间里熬的出来的。” “是陆小姐送来的,属下检查过,并无不妥的东西。” “她啊。”神子澈摇头,“药膳是没什么不妥,可这份心意我却领不得。” “可是都已经收了,再送回去,岂不是让人难堪?” “那就先留下,用炉子温着,阿棠晚间多半也没吃什么,夜里若是醒了,正好能当作宵夜。” 正好陆絮儿当初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们时,用的就是沈栖棠需要人照料的托辞。 灼炎自知劝不动自家主子,只好照办。 也罢,横竖等姑娘醒了,不至于真的放着侯爷不管,有“神医”坐镇,侯爷这伤,倒也用不着太担心。 “陛下信不过我,另派了人来。算日子,这几日怕是已经到野渡县了。”神子澈收了信,交由灼炎存放,若有所思,“陛下多疑,朝野之中能得他信任的,也不过三人。” “其中两位此时都有公干,应当无暇抽身,只有柳赴霄一人得闲。” 柳赴霄是天子母家表弟,虽只担了个闲职,但圣眷素厚,又年少有为,不容轻视。 “侯爷,那柳赴霄堪当天子耳目,若他知道姑娘没死,提前传信告知陛下……” “不碍事,总要回去的。清净翁的解药,只有阿棠一人知晓,单凭这一点,她就不会有事。” 可是解药迟早是要交出去的,那之后,她与沈家失去了价值,若没有别的筹码,恐怕就又会有一场灭顶之灾。 无论她自己心中如何打算,神子澈总要替她考虑好后路的。 …… 翌日清晨,沈栖棠醒来没见到神子澈,正觉得意外,才出门,就听见院外有人说话,听声音,倒像是昨夜那位太守。 “国师,昨日您带离席间的那位姑娘,可还在府上?”太守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问。 神子澈语气淡漠,“找她有事?” “是这样,那姑娘在春深阁的婢女昨夜出了事,如今人快不行了,花老板毫无头绪,这不就病急乱投医,只好托下官来问问……” “哦,想不到太守与那温柔乡的老板娘还交情匪浅?” 第33章 来,看妙手回春 大启律令并不管这些风月事,但身为太守却流连于舞谢楼台,与花楼女子相交甚笃,传扬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太守听国师讥诮,便有些惶恐,连忙低头请罪。 “方才大人说的婢女,可是阿怜?” 沈栖棠推门出来,女子明眸皓齿,一袭青绿色衣衫与松散挽起的长发,远远瞧着倒像是个清冷孤傲的仙子。 昨日那张人皮面具早已不知被丢到了何处,太守怔愣了片刻,没认出她来,但忖度着此人从神子澈的居室中出来,绝非寻常人,不敢怠慢,“正是那个阿怜,清早被发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还喘气儿,身上却开始溃烂……” “阿怜出了事,花老板请您到这里来做什么?” 若是求人救命,她怎知国师府的人会在意一个阁楼下等婢子的死活?更何况,她托的人还是一城太守。花老板是明白人,哪会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她央求下官来寻一位姑娘,是阿怜在春深阁的主子。花老板替阿怜请了大夫,其中一个江湖游医,碰巧打翻了一个木盒,端详片刻便说,事到如今,唯有那木盒的主人才能救阿怜性命。” 沈栖棠一怔。 春深阁里真正属于她的东西,就只有第一天被她们搜走的那些小物件,迷烟之类的早在躲避追兵的时候就用完了,剩下来的,就只有易容的道具。 是上邪门的东西。 那江湖郎中还真是见多识广。 沈栖棠略一思忖,对神子澈道,“人命关天,我去看看。” “嗯,我陪你去。” …… 春深阁白天也是开门做生意的,只是客人不多,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就索性关了门。 厢房里,阿怜躺着,双目紧闭,面色有些青,乍一见,倒像是死去多时了似的。 花老板有些焦急地守着,见太守领着人来,便如同看见了希望,可瞧见身后跟着的是个陌生面孔,不禁茫然。 还没等她心如死灰,沈栖棠便上前掀开了阿怜的袖子,果然,女孩子的手臂上布满脓疮,已经开始溃烂。 她蹙眉,查探了脉象,才顺手蘸了胭脂,在绣帕上写了药方,稍作犹豫后,将帕子交给了跟来的灼炎,“尽快,多谢!” 灼炎一怔,认命了。他要是不去,指不定姑娘一个回手就让侯爷去了,“是。” 花老板方才心中急切,这才注意到跟在少女身后的神子澈,不觉一惊,想开口见礼,却被沈栖棠拉住,少女凑在她耳边,低声,“花老板且莫声张。” “你是!”花老板认出了她的声音,惊诧地回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脸……” “这都不重要,眼下当务之急,还是阿怜姑娘。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花老板提起阿怜,仍是着急不已,“我也不知,昨夜我们从太守府回来时,她还好好的,问了姑娘去向就回房去了,谁知今早守门的婆子起身,就发现她倒已经在后院里了!” 一名老妇闻言便站出来,“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也只是晕过去了,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太累了,就把人送了回来,没想到只过了一会儿,她身上就出现了好些脓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