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把日常过成剧本杀在线阅读 - 第105页

第105页

    To decide what's real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In the m sun

    早上,太阳升起

    You and I are one

    你和我融为一体

    Fihrough my hair

    你的手指穿过我的头发

    Feel them everywhere

    爱抚着我身体的每一处

    Don' t know what to think

    而我早已不知思考为何物

    Am I still dreaming

    我是在做梦吗?

    I think about you and

    我想念着你

    Then the month' s gone

    不知不觉一个月就已过去

    Thank you baby

    谢谢你,亲爱的

    You saved me

    你拯救了我

    涵涵问我:“你脸红什么?”

    我说:“容光焕发。”

    *

    我说真的哦,这歌的调调和歌词不能说是完全一致,只能说是毫不相干。

    可能这里头有中西方文化差异存在,但我真的不太能理解,我都爱抚他身体的每一处了,为啥曲调还能单纯轻快得像校园暗恋一样。

    然后我就开始反省,应该是我的问题。

    人家可能都没细看歌词是什么,只是觉得适合旅行路上听就分享了。

    或者说,就算人家是觉得歌词不错,重点肯定也不在我关注的那块儿——可能是第一段——“你知道你很了不起吗”,这属于前辈对后辈的鼓励和夸奖,毕竟我在他面前一直都表现不错。

    要是再想得虐一点——他可能是听歌惦记起前女友了,想找个朋友分享一下,而那个适合被分享的朋友恰好是我——我甚至觉得这是最靠谱的一个可能性。

    毕竟我也在他面前纾解过我的十年苦恋,那如果他用这种隐晦的方式向我倒倒苦水,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思来想去,我还是把我的第一反应回复给他了:很适合路上听。

    他回:你们出发了吗?

    我说:是的,在追你们了。

    他发来一个“哈哈笑”的表情,然后问:你晕车吗?

    我说:大巴车的话,确实会有点。

    他说:那就不要玩手机了,听着歌睡会儿吧。

    我发去一个“嗯嗯”的表情。

    我确实会晕车,但当时我也没有立刻听话地睡觉去。

    我像个变态偷窥癖一样,从他发来的音乐链接,一路摸索进了他的听歌账号。

    从这个页面可以看到他自申请账号以来的听歌排行榜。

    在这里我发现,他平时爱听的倒也不是那种轻快小调,而是恰好相反,是那种浑浊的嘶吼男腔。

    非要举个例子的话,就是有点像《那年那兔》的片尾曲《追梦赤子心》的那种唱法。

    其实这种类型我乍听是有点接受无能的,包括《追梦赤子心》也是看了动画之后受了触动才觉得好听。

    但是在那趟大巴上,我硬是听这种歌听了一路。

    所以说如何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崇拜、很喜欢一个人呢?

    我觉得如果你连他的歌单都能一首不落地听下去,一直听到能从那些你不能理解的唱腔中感受到巨大的力量,那就是真的完蛋了。

    涵涵已经在旁边睡得直点头,窗外的风景从山变成河,又从河变成田。

    我的耳朵好像闯进了一片未知领域,听的是铺天盖地的厌世毁灭感,也是从灰烬中崛起的勇气和力量。

    听《路西法》,听见“他拼命靠近周围的人想要融入,但痛苦地发现他们一个二个全都傻得要命”,“他开始感谢自己的格格不入,不再感到无助,即便是树敌无数”。

    听《不退》,听见“感谢老天爷没给我需要的一切,好让我时刻都能保持饥饿和急切,让我在气愤和议论声中义愤填膺”,“若是无泪,那该多无味,我不退,我一点都不累”。

    听《Hate Myself》,听见“我难以跟你共情,不需要同情”,“我也不会被你驯服,才不会被谁禁锢”,“尽管过来羞辱否则我会死不瞑目”。

    如果这些歌是陈先生的内心世界,那我似乎也渐渐能理解他那我行我素的生活方式。

    或许像他这样的人,从小就有很多东西,是需要努力争取才能有的。

    或者说即便努力了,也不一定会有——至少在我小时候的校园氛围中,大家都不会太敢接近家里有着“家暴”名声的小朋友。

    我小学时有段时间常被同桌的男生欺负,我一开始认为那是小打小闹,就只是觉得很不喜欢他,尽量少和他说话而已,直到后来发展到被他拿铁文具盒疯狂打头。

    第一次被打我就回家哭去了,然后我爸妈一起找到班主任那里,要求给我换座位。

    也是因为听到了爸妈的交谈,我才知道那个男孩家里是有家暴情况的——在我们那个小地方,这种事几乎人尽皆知。

    而那个男孩之所以会突然那样打我,很可能也是有样学样。

    那时候我爸说了一句话:“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孩子,往往会走向极端。要么是极端的好,要么是极端的坏。”

    这很大程度上,大概是我爸气急之下的偏见之语。

    而且我也一直没有理解,为什么还会有“极端的好”这种情况出现。

    但是见到陈先生之后,我大概就明白了。

    因为见过人渣,所以不允许自己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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