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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惠惠心想,原来他真不虚。 “脱了衣服上去。”拖到床前,景峰命令。 望着整齐的床榻,杨惠惠脸色血红,又很快变得苍白,咬着唇道:“世子爷,大白天的,你让我这么做……” “昨晚你不是主动爬床了吗?”景峰反问。 杨惠惠像被扇了一耳光,又羞耻又委屈,下意识抱起双臂捂住自己的衣服,“我……我……如果世子爷不想要我,请不要这么做。” “为什么不想要?你都那么主动了。” 景峰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杨惠惠愕然,仔细瞅景峰的表情,觉得他现在这副样子,实在不像要和女人睡觉的样子。没有哪个男人在睡女人时皱眉抿唇,严阵以待。 “世子爷,你真心的吗?”杨惠惠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景峰拎着她,“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是认真的。 杨惠惠放了心,有点高兴,感觉一个白天受的委屈都有了好的结果。 她脸色微红,咬着唇,一边偷偷观察景峰,一边按着床往上爬。 待爬到床上,杨惠惠忍着羞耻,伸出颤抖的手指打开胸口的纽扣。 整个过程很慢,床边的男人一直安静地瞧着,瞧得杨惠惠很不自在。 “等等。”景峰忽然出声打断她。 杨惠惠顺势停住动作,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难免失望。 昨晚主动脱光了爬床,和今天白日当着景峰的面脱衣服,区别挺大,她有点脱不下去,可景峰真叫停了,她又难受。 “你一件一件地脱。”景峰站在床边,身体笔直修长,“我叫停你就停,我让脱才脱。” 杨惠惠愕然抬头。 男人漆黑的浓眉微微皱起,眼神凝重,望着她的神情,像看着……杨惠惠不知道像什么,总之绝不是看一个脱衣美人的眼神。 “脱吧。” 杨惠惠被他一打岔,连害羞都害羞不起来,茫然地脱下最外层的衣裳。 男人静静地站在床边,从轩窗透过的光线,给他镀上一层优雅暧昧的光。 杨惠惠悄悄吸了口气,拉开腰带,脱下中衣,接着去拉肩头的衣服。 刚露出光滑圆润的肩。 “停。”男人忽然出声,身体动了动,似乎想要转身,却又硬生生忍住了。 杨惠惠停下。 室内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又说:“继续。” 杨惠惠越来越茫然,伸手脱掉另一个肩头。 “停。”男人说。 杨惠惠停下,此时她已经露出两个肩,衣服敞开着,红色小衣若隐若现。 男人静了好一会儿,道:“继续。” 杨惠惠褪下全部外衣,剩下一件红色小衣,白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里,杨惠惠又觉得羞耻起来,抱起胸口。 她的动作吸引住了男人,原本盯着她肩头的男人,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胸口。 红色血液从他鼻孔流下。 杨惠惠原本在羞耻紧张,很难注意到外界的情况,然而她依旧注意到了这一点儿,因为景峰很白,白得像在发光,流鼻血的时候,红与白对比明显,除非瞎子,否则不可能看不到。 杨惠惠愣住。 男人面色依旧沉静,背负双手,身姿挺直。 如果不是流着鼻血,杨惠惠会觉得他高贵冷傲,就如平时给人的感觉。 “继续。”男人说。 杨惠惠忍不住道:“景峰,你又流鼻血了。” 男人没动,背负双手,神情凝重得像在学堂教学,“我知道。” “那……” “不用管,继续脱。” 杨惠惠:“……” 杨惠惠弄不清楚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反正她被景峰搞得情绪全无,总觉得今儿上床脱衣不是在等着被睡,而是在做什么重要仪式。 以至于她都维持不了害羞的情绪。 她脱下小衣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 曾经她想过第一次会是什么情形,昨夜爬床前更想过无数次,大抵离不开羞耻难受,自己多么娇羞的,然而万万没想到,会是昨夜那种情况,会是今天这副模样。 心头很平静。 不像把自己剥光了献出最重要的东西,至于像什么,她不知道,总之想象中的娇羞、害羞、难堪、无奈……统统没有。 或许像剥开一个鸡蛋送给景峰尝? 她这个鸡蛋一点感觉都没有。 景峰终于没维持住背负双手、高深莫测的形象,捂住鼻子后退。 杨惠惠望着他明明流着鼻血还挣扎着维持镇定的模样,内心更加平静,平静得像枯山上修炼了几十年的老尼姑,清心寡欲到看破红尘,马上要得道成仙。 “今、今天就脱到这儿……” 男人勉强扶住床,颤抖着掏出帕子擦掉鼻血。 “哦。”杨惠惠准备穿衣。 “别穿。”男人忙说,“等会儿。” 杨惠惠安静地等着他指示。 景峰擦干净鼻血,爬上床,拉过角落的被子盖住杨惠惠和他自己,躺倒,“先这样。” 杨惠惠只好跟着躺下,睁大眼睛望着头顶白色帷帐,声音平静地问:“你不脱吗?” 问出口,她感觉到身边的男人悄悄往旁边挪了挪,离她远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