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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气喘吁吁地跑回大厨房附近的树林,见宝盈坐在石头上发呆,神情都很复杂。 “待会儿有人问,就说我们全呆在这里休息,不知道杨雪芝去了哪儿。”杨青莲急匆匆地吩咐众人。 有些婢女还没反应过来,不服气道:“你凭啥命令我们?” 杨惠惠严肃发话,“听她的,不想被杨雪芝连累的话,就听青莲的。” 婢女们服气杨惠惠,闻言才没给杨青莲脸色看。 杨惠惠走到宝盈身边,弯腰道:“宝盈,我们走的时候,有没有人来过?” 坐在地上的宝盈摇摇头。 杨惠惠又问:“你该知道发生何事了吧?” 宝盈低头不答。 杨惠惠道:“你早就和张平有勾连了,对不对?你愧对杨雪芝,所以才会对她处处忍让,我说得对吗?” 宝盈惶惶抬头,张了张口,最终闭口不言。 杨惠惠并不想追究宝盈和张平之间的事儿,那都过去了,也无心让她难堪,吸了口气,继续道:“你别把我们刚才偷听的事说出去,我们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 宝盈一愣,轻轻点头。 交涉完毕,杨惠惠才放心坐在宝盈身边的石头上休息,婢女们也坐在草地等候,果然,片刻后管事的站在树林外叫起她们,“你们跟我来!” 杨惠惠等人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跟在管事身后走进隔壁一处空地。桂嬷嬷恭敬地等候在空地里,面朝着身旁之人弯腰说什么。她面对的方向或坐或站着几位陌生的华贵女子,有老有少,穿着打扮都很富贵。 这几位女子又将一位头戴绿翡护额、头发银白的老太太团团围在中央,呈众星捧月之势。 那老太太穿着褐红蝠纹描金撒花群,脖子上挂着一串硕大的珍珠项链,靠在太师椅上,布满皱纹的脸十分严肃。 在她面前的地上,杨雪芝颤颤跪着。 张平和一名夫人坐在不远处,表情愤愤,那夫人杨惠惠曾经过,是西平侯夫人。 “老太君,今儿本是您的喜庆日子,我也不想闹事,可我儿无缘无故被打,总得有个交代吧。”西平侯夫人说道。 坐在太师椅里的老夫人道:“淑娴,莫要着急,这贱婢不是在这儿跪着么,总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桂嬷嬷走近杨惠惠等人,扬声问道:“你们刚才可看清楚雪芝去哪儿,做了什么?” 所有人统一摇头,“不知。” “当真不知?事发时,你们又在哪里?” 西平侯夫人见过杨惠惠,杨惠惠不好出头,伸手拉了拉旁边的枣儿。 枣儿出声道:“禀嬷嬷,这一天我们都在大厨房洗碗,不久前把碗洗完了,管事让我们在厨房外的树林里休息一会儿。奴婢们累得慌,一直在树林里呆着。” “那雪芝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桂嬷嬷厉声问道。 枣儿把杨青莲和杨雪芝偷懒的事儿说了,“我们说了她两句,她就气得跑开,再后来就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桂嬷嬷问其他人,所有婢女通过气,全都点头说是。 桂嬷嬷便转身走到老夫人身前,弓着身子道:“老夫人,这群婢女被安排洗碗,雪芝是其中一个,趁着休息跑出去了,无人看到她去了哪儿。” 西平侯夫人立即怒道:“你的意思是,没人看到我儿被打?” 老夫人身旁的中年女子客客气气道:“西平侯夫人莫要着急,小花园里的客人都听到耳光声了,张公子被打是铁板钉钉的,可为何被打,总得查个水落石出。” 她那身打扮,气度,和周围贵女簇拥的站位,杨惠惠猜测她可能是安定侯府的侯夫人。 知道她有可能是景峰的娘亲,杨惠惠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她两眼。那女子面如满月,柳眉细细,眼睛弯弯的,皮肤白皙,看起来挺和善,穿着一身儿水红牡丹穿花裙,双鱼戏水绣鞋,鞋面上的珍珠有牛眼睛大小。 西平侯夫人道:“我看你们安定侯府是瞧不起人吧,之前世子逼着刘大人朝狗道歉,如今区区一个婢女居然也敢打我儿。” 西平侯府和安定侯府都是侯爵,地位相当,西平侯夫人说话咄咄逼人,毫不相让。 老夫人微微变色,“淑娴,我们绝不是那样的人。峰儿处事激烈,明明是刘大人出言不逊,拿峰儿的狗出气被咬,此事峰儿在理,你可莫要乱扣我们侯府仗势欺人的帽子。” 杨惠惠听到老夫人如此说,便明白雪莹把自己的话传给老夫人,微微松了口气。景峰的名声算是保住了吧。 随即她愣住,想,景峰名声如何,关她什么事?本来她也算被他连累,遭受无妄之灾。 可又想到景峰毕竟为自己出了头,投桃报李也应当。 西平侯夫人道:“老太君,我刚才的话可不是自个儿说的,是侯爷说的。” 老夫人脸色更恼,继续道:“诸位夫人在此,老身就把话说明白点儿吧,侯爷那样说,是为了保全刘大人的名声。如今竟因此害得大家认为我们侯府欺负外客,刘大人可真会颠倒黑白,如此,老身就不得不说出真相了。” 清了清嗓子,老夫人道:“这刘多岙为了讨好长兴郡主,让婢女站在湖心亭外的底座上,那地方能站人吗,婢女便不小心落水了。峰儿因此责备他两句,他便怀恨在心,喝了几杯酒,在清月阁后院骂峰儿,结果让婢女给听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