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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们以前是谁,长相如何,进了侯府做婢女,都得老老实实,别整些乱七八糟的。”桂嬷嬷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唇边两道纹路极深,让她的脸严肃到近乎刻薄。 所有婢女被叫过来观看杨雪芝挨打,亲眼见到杨雪芝哭嚎着被扒光衣服,按在板凳上露出白花花的屁.股,被打得血rou模糊。 没有不被吓到的。 “好自为之。”桂嬷嬷说了一番训斥的话,心满意足地带着婢女离开。 庭院里的人依旧站在原地,无人敢动。杨雪芝依旧扑在板凳上,身上捆着绳索。 好一会儿,有人小声问道:“她……她死了吗?” 胆子最大的青元上前,伸手在杨雪芝的鼻端放置片刻,收回手道:“还有气儿。” “好端端的,杨雪芝为什么挨打?” “没听到桂嬷嬷说么,擅自闯进梅园,惹怒世子爷。” “可桂嬷嬷也没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庭院里的婢女们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枣儿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杨惠惠身边,“惠惠,今日你留在梅园,知道怎么回事吗?” 二十多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杨惠惠。 杨惠惠望着板凳上的杨雪芝,暗暗叹了口气,对众人点头道:“知道。” “杨雪芝为何激怒世子爷?”青元问。 杨惠惠把事情经过说了,总结:“……杨雪芝擅闯花圃,引发争斗,世子爷才处罚她。” 枣儿惊讶道:“可你也打架了呀?” 言外之意,杨雪芝被打二十大板,你为何好端端的。 杨惠惠瞥了枣儿一眼,心想,还好自己心大不会乱想,若遇到个心眼小的,还以为枣儿想让自己受罚呢。 清了清嗓子道:“世子爷处罚我了,他不让我吃饭。” 众人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处罚?” “雪芝被打得这么惨,你不过少吃一顿饭而已,世子爷挺爱惜你的。” 杨惠惠一听就不干了,什么叫爱惜她! 明明她什么过错都没有,那破世子第一次见面就罚她;她不过稍稍传了一个无伤大雅的谣言,世子就罚她去采月季,还骂她“玩意儿”“东西”“不守妇道”……啊,至今想起来依旧好气。 “世子爷罚雪芝,是因为她不听命令闯花圃,先挑衅我,过错在她。”杨惠惠辩解,“我可没有不听命令,私自乱闯。” “说得对。”宝琴站在杨惠惠身边帮腔,“杨雪芝自个儿乱闯,三番两次挑衅,她那性格你们也知道的,肯定是她先动手打骂,惠惠被迫还手,刚好被世子爷瞧见了。这事儿就算上公堂也是雪芝的错,我们小……惠惠怎能挨罚呢?” 杨雪芝的丰功伟绩大家都见识过,有人立即道:“说得对,都是新来的婢女,世子爷没必要厚此薄彼。” 杨雪芝的性格不讨喜,众人早就不满,如今挨打,都无人为她出头。 杨惠惠想起花圃里的事儿就来气,干脆对众人道:“咱把话撂这儿,杨雪芝今日颠倒黑白,找我麻烦,受罚与我无关。以前她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我一忍再忍,今日在梅园弄掉我的花篮,害我没完成世子爷吩咐的任务。此后,我杨惠惠不再是杨雪芝的姐妹,你们不要将她和我混为一谈。” 默不作声的杨青莲微微吃惊,走过来道:“惠惠,你冷静点儿,现在雪芝还昏迷着,你急匆匆地断绝姐妹情谊,也太过无情。” 杨惠惠冷淡地瞧着她,“但凡你懂道理,就该知道她今日受罚是自找的,和我无关。” “可她现在受伤了……” “她受伤又如何?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不起我。” “总归不能不管。”杨青莲不忍道,“你瞧瞧她现在的模样,若是得不到医治,恐怕都活不下去……惠惠,你别这么狠心不管她。” 杨惠惠道:“那你要我如何?” 杨青莲目光盈盈说:“惠惠,你不是以前在医馆呆过么?能不能找些草药帮她疗伤?我知道她脾气不好,也欺负过你我,可我们身上都留着杨家的血,如今沦落此境,更要团结一心。” 周围的人都很动容。 “青莲果然心善。” “惠惠,青莲说得对,都是姐妹,总不能见死不救。” 杨惠惠挑挑眉,她意识到现在众人站在杨青莲那边,而且大家都看中血缘,在很多人心里,亲姐妹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也该互相帮助,自己在杨雪芝落难时袖手旁观,会被当成无情无义之人。 杨惠惠不想和众人为敌,在所有人都说你错的时候,嘴上坚持自己没错,那是自讨苦吃。最好的做法就是假装顺从众人,然后再图其他。 从小讨生活的经历,杨惠惠比很多人都要圆滑。 “你们说得对。”杨惠惠放软语气,“刚才我是一时气愤,杨雪芝的确可恨,可她现在这样子,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她拉住杨青莲的手,诚恳道:“要救雪芝得准备几味药,青莲meimei,明日我得去梅园采集月季,药草的事儿就拜托你了。” 杨青莲脸色微僵,片刻后道:“需要什么药草?” “放心,都是些常见的治外伤的药,只要花力气找就能找到。”杨惠惠说,“我待会儿报几种药草名儿,你收集起来就好。” “啊对了。”她扭头看向刚才帮腔的几个婢女,“你们也帮帮青莲吧,刚才你们不都想救雪芝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