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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方才那幕戏里的另外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合作伙伴罗绝的孪生弟弟,罗洋。 罗家兄弟,一个比一个年轻有为,在紫锦城上流社会名媛圈里,戏称‘双壁’。 哥哥罗绝攀上宫家,跟宫白更是好的穿一条裤子,一路顺风顺水,成为紫锦城新贵。而罗洋则在哥哥的支持下开了娱乐公司当老板,借着最近这两年娱乐圈的大好形势,赚钱赚的风生水起。 不仅如此,兄弟俩外貌俊美,更是风流无限,处处留情。罗绝因为要顾及宫白的名声,做事相对要低调一些。而弟弟罗洋,则是非常高调的,真正意义上的荤素不忌。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是合他眼缘,一律来者不拒。 众所周知,这两年娱乐圈明星天价片酬,日薪千万比比皆是。众人都调侃,罗家兄弟即便是进演艺圈,估摸着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往日里宫白对罗洋的风流名声也颇有耳闻,只是今日才知道,他竟然还敢搞宫家人。这不是枉顾白二爷的威名,公然挑衅吗? 这时候,姜寒藏又继续补刀:“更何况,先不说咱们俩谁是真正宫家人的事。你好歹也当了二十多年的二少爷,被这么多人喊着二哥。手掌大权,身居高位。对于这些小辈子孙,是否有教导诫勉之责?” “呵,你的意思,宫嘉玉如此,倒是我没教好他?”宫白横眉冷眼,似笑非笑。 不错,姜寒藏这话,是成功激怒他了。 “我告诉你姜寒藏,没有我,你宫家今天晚上这样的场面,早在十年前就吃不起了。没有我,你的这些兄弟姐妹,哪里来的资本挥霍?” 看他当真生气,姜寒藏却不退让。 他停下脚步,面对宫白的盛气凌人,男人情绪没有一点急躁。那双幽深的黑眸肃然凝视着宫白,一如前世与宫白对峙的那个最后的夜晚。 “不错,物质生活是很重要。但一味给与物质追求,只会让人堕落腐败。你比如说我对姜芸,虽然我到现在也没有给过她多么贵重的礼物,更不可能挥挥手让她举办如此豪华的晚宴。但从她小学跟老师顶嘴吵架我亲自带着她去给老师登门道歉,到她初高中身边同学交友早恋我每天早晚接送她上下学,我自问还是尽到了当长兄的责任。但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在宫家生活这么多年,除了负责账上数据的增长,你有真正关心过任何一个兄弟姐妹吗?他们犯错你教训过吗?他们走上歧途你拉过他们吗?还是只是冷眼旁观、纵容、甚至利用、诱导他们的堕落?!” 这话说的就够狠了。 宫白先是被他气的浑身发抖,面红耳赤。 但随后,他仔细盯着眼前这个义正严词的男人,就跟前世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主没有任何区别。 他忽然冷笑眯眼,像一条毒蛇缓缓缠绕上来。 “姜寒藏,你何时看到我纵容、暗示、甚或利用他们的堕落了?” 纵容,利用,甚或诱导。 这的确是宫白做过的事情,只不过却是在前世。 宫家是百年大族,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就跟红楼梦里的贾家一样,这样的大家族,单从外面,是打不散,打不死的。前世宫白所为,的确与姜寒藏所说。 他利用纵容甚至诱导宫家的人堕落,腐败,一个个成为纨绔子弟,只知道挥洒金银,不思进取。从而让他们越发的离不开他,他也可以动动手指,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摧毁宫家。 但这些,姜寒藏是怎么知晓的呢? 此刻他指责、教训宫白的模样,真与前世后来的那个男主,没有半分差别。 姜寒藏也是骤然惊醒。 宫白眼下像一条毒蛇,只要他稍微动说错一词,定然会张开血盆大口扑来。虽说姜寒藏不一定怕他,可是他知道宫白的个性。一旦跟他成为敌人,便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男人目光幽暗,垂眉敛目,继而专项一旁的湖水,不再与宫白对视。 “我怎么知晓?这不就是你白二爷的行事作风。” 话语仍然犀利,语气却有些软化了。 姜寒藏眉目之间也颇有躁意,好好的就吵起来了,都怪那个宫嘉玉和罗洋。 “是么。” 宫白轻声,盯着姜寒藏细细打量。抓不到什么把柄,只能阴冷笑着:“看来你对我很了解。既然如此,又眼巴巴地跟我贴这么近做什么?不怕我纵容你、诱导你、利用你?” 他比姜寒藏矮半个头,此刻靠得近了,这般威胁,活似了一条小蛇在怀里吐着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倏然凑上来咬一口。 姜寒藏目光幽幽地凝视他,低语:“阿弥陀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如果真的只对我一个人使这些手段,我倒求之不得。” 他一本正经,宫白倒摸不准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的意思,你还是为了解救众生,故意接近我?”宫白气极反笑。 “可以这么理解。” 宫白忽然觉得跟他吵架很离谱。 现在他倒不觉得姜寒藏像前世了,前世的姜寒藏太过正经,但凡争执无不是慷慨陈词,面红耳赤。虽然一方最后总会迫于外力让步,但是埋下的却是更加浓烈的矛盾,至死方休。 按照姜寒藏的话来说,宫白永远有一套歪理。而在宫白眼里,姜寒藏也永远只是个伪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