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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俩第一次直接谈到这个问题。 魏竞川点头:“也要求我七情不上脸,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闷?” 余朗摇摇头:“没有,我一直觉得你很好相处啊。” “澄宇听到这种话一定会抱怨。”魏竞川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或许是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他很坦诚,“他总说我只对你这么好。” 余朗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所以现在你有喜欢的东西吗?” 魏竞川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看向余朗,目光直白得近乎赤裸。 余朗总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有点尴尬地摸了下鼻尖:“除了我……” “那就是演戏。”魏竞川说,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但提起这件事整个人都明快了许多。 “可以多说一点吗?”余朗问。 “你想知道?”魏竞川往前倾身,与此同时桌子底下他的脚尖碰到了余朗的脚尖。 余朗没有把脚缩走,他很认真地说:“刚刚也说过的,我想多了解你一些。”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过来上菜,炒米粉的碗很大,放上桌之后加上那一盘大盘鸡显得桌子拥挤。魏竞川很礼貌地跟服务员说了谢谢,然后从筷筒里拿出筷子递给余朗。 余朗用筷子去拌米粉,米粉上均匀地裹着红亮的油和粘稠的汤汁,拌一下,香味就张牙舞爪地扑出来。 “上学的时候接触过一次话剧,之后就发现自己对演戏挺有兴趣的,也看了一些书和视频。”魏竞川说,“现在想来有点傻,半夜三更躲在被子里,一遍又一遍看片子。像是十六岁才会做的事情。” 余朗笑了一下,同时心脏轻微地紧缩了一下。 “澄宇帮了我很多忙,他那时候比我自由得多。”魏竞川给余朗夹了一块鸡腿,“后来就正式入行了,但我不是科班出身,所以刚开始总在走弯路。” “那你家里,有阻挠吗?”余朗问。 “有,爸爸和爷爷都发了很大的脾气。”魏竞川避开了一些细节,说得很简略,“那时候我也很固执,反正一开始的两三年不是很顺利。但也是因为家里的阻挠,我认识了一些对我帮助很大的人。” 余朗很认真地看他。 “比如杨璇,贾凡导演。” 贾凡就是《牡丹亭外》的导演,对魏竞川来说,是恩师一样的存在。 余朗想起了魏澄宇说过的话,他说如果有一个人可以真正逃离魏家,那就是魏竞川。 他也记得魏竞川是业内出了名的敬业和认真。 余朗莫名觉得很高兴,所以他感慨道:“真好啊,魏老师,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演员。” 魏竞川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太明显地笑了一下。 这家店滋味很好,余朗吃得很快,他解决完了炒米粉,又托着脸去大盘鸡里面找落单的土豆片吃。等魏竞川吃完了他那份炒米粉,余朗也放下了筷子。他很可爱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好撑啊,但是好好吃。” “回家吗?”魏竞川问他。 余朗点点头,重新把口罩戴起来,认真地讲:“那今天对魏老师的了解就到这里吧。” 魏竞川把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另一只手牵着余朗,两个人慢腾腾地原路返回。 “这里有超多好吃的。”余朗左看右看,夜幕落下来,街边卖关东煮和卖烤串的小摊都亮起灯。 “想吃甜筒。”余朗直勾勾地看着街边一家奶茶店,门口有一个很大的雪糕模型。 “想吃就吃。”魏竞川说。 “你要不要?”余朗拉着他往店里走。 “我不吃。”魏竞川回答他。 “那不能就我一个人胖啊。”余朗撇嘴。 店员很热情:“请问需要什么?” “两个甜筒。”余朗说。 “你们是恋人吗?恋人现场接吻可以享受买一送一哦。”店员指了指旁边的牌子,“今天最后一天呢。” “这几天也不是情人节啊。”余朗一愣。 “我们老板很随意的,他想搞就搞了。”店员一笑。 这下余朗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感冒了,所以可以隔着口罩亲吗?”魏竞川冲店员一笑,看起来优雅又迷人。 店员看着魏竞川的脸发愣,似乎是被美色迷惑了双眼,下意识就说:“可以。” 魏竞川冲余朗眨了一下眼睛,很轻地问:“可以吗?” 余朗在这一刻意识到什么叫美色误人,魏竞川的眼睛里像是藏了一片海,顾盼生辉。他拉住了魏竞川的手腕,然后身体往前倾。 这是一个献吻的姿态。 魏竞川侧过一点脸,极快速地隔着口罩碰了一下余朗的唇,激起一点痒。 然后他礼貌地转向店员:“麻烦了,两个甜筒。” 余朗低着头,他的脸太烫了,好像要烧起来。 后来余朗就沉默着咬那个奶油味的甜筒。 “你生气了吗?”魏竞川问他。 余朗摇了摇头,他脖颈上的红晕还没退下去。 “抱歉,总是忍不住想吻你。”魏竞川一本正经的。 余朗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烧开水的壶了,他嘟囔了一句:“早知道不要两个甜筒了。” 魏竞川很愉快地笑了一声,他拿着甜筒,夜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了,又只穿了一件衬衫,这让他看起来满身的青春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