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都市小说 - 前夫在线阅读 - 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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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微说:“快两年了。”

    快两年了,两年前,尤宝珍那时候还才刚起步,人很不好招,在人才市场坐了快一个上午收到的简历都不足十份。然后她就看到了艾微,一个刚毕业的女学生,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鲜嫩的稚气,在听她忽悠了半天后,以初生牛犊不畏虎的姿态看着尤宝珍说:“尤小姐,我决定了,就跟着你一起干吧。”

    一直到今天。

    艾微也想到她们初次见面的情景,忍不住笑了笑,说:“珍姐,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就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女性了吧?坚强独立,毫不退缩,勇气十足,好像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好像做任何事都能让人感到耀眼夺目。”

    尤宝珍想,她有那么好吗?

    艾微说:“珍姐,我有种感觉,这一次,我们一定能走过去的。”

    她说的很用力,也很坚决,还很自信。

    尤宝珍想,她真是年轻。

    可心情毕竟慢慢好了一些。把脸敷在杯沿上,温热的蒸气使疼痛的眼睛舒服了很多,眼角的皱折也似一下就平整了。

    直到茶水冷却,尤宝珍一饮而尽,拨了内线给艾微,声音又是干练如初:“通知财务给我提五万现金出来,我晚上要用。”

    话毕拿出工具,细细给自己描妆,镜子里的那张脸,还算得如花似玉,笑一笑,又可以是一个精神抖擞的自己。

    就算是假像,也还是看得过去的。

    15-15

    尤宝珍连着两晚都在同人打麻将,对方都是刘太太平素来往密切的朋友,当然,她也是夜夜尽输。

    到第三天,刘太太终于打电话给她:“宝珍,今晚上有空吗?一起去玩几把吧。”

    她很干脆地说好。

    人常说,情场失意,赌场一定得意,可尤宝珍那天的手气奇差。

    她居然还胡了一个诈胡,清一色的对对碰,一手就去了近一千。

    刘太太一边收钱一边说:“宝珍今日心不在焉呀。”

    尤宝珍打起些精神,摸着那个莫名其妙□一堆三饼里面的二饼说:“我一直以为这个是三饼呢,哪想竟是个二饼!”

    她推倒牌,口里说着要重振旗鼓,而到最后越输越多。

    零晨三点,她输得一干二净,只好推了牌散场,约好了择日再战。

    十足十一个输红了眼睛的赌徒样子。

    回去的路上,寂静得有些可怕,只路灯冷清的陪伴着她。

    路过江边,夜市居然还没有收摊,河里面的小木船上点点灯火,勾起了她残存的一点食欲,于是下车,吃了个畅快淋淳,一个人还独喝了两瓶啤酒。

    摇摇晃晃起身,发现店家默默地坐在边上打盹,就等她一人清场。她想,也许在他们看来,她一定是一个奇怪的女人,零晨三点多一个人跑出来吃东西喝酒。

    但她自己知道,不吃饱喝足,哪有力气再面对明天?

    尤橙不在,家里头昏黑一片,窗帘把外面的最后一点光芒也完全遮住了。

    她懒得开灯,也不想洗澡,脱了鞋子直奔沙发,还没躺上去,灯却突然亮了,卓阅站在卧室的门边,冷冷地打量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尤宝珍遮住眼睛,问。

    卓阅当她说的是废话,喝问:“尤宝珍,这么晚,你干什么去了?”

    她干什么去了,尤宝珍觉得有点想笑,她干什么去了还不是要拜他所赐吗?尤宝珍抱过抱枕,意态萧然地躺倒在沙发上:“我很困了,想睡觉,如果你想吵架,明天请早。”

    她捂住头,觉得灯光刺眼,站在那里的卓阅也很刺眼。

    可刺眼的卓阅很明显不想这么轻易放过她,他走过来,一把拉她起来,抓着她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勒得她生疼,他用力摇晃着她的身子,说:“尤宝珍,你这该死的,深更半夜你跑出去跟人喝酒?你穿成这个样子跟人去喝酒?你是不是疯了尤宝珍?你这样怎么能带好橙子?你这个样子,你有没有一点廉耻?……”

    尤宝珍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只觉得他很吵,他把她摇得头晕,她皱眉,说:“卓阅,又关你什么事?”

    是啊,又关他什么事?他半夜三更跑到她家里,把她摇到头晕。

    “是不关我什么事,但是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如果你再婚,或者哪怕只是有别的男人,我一定会再要回橙子的抚养权的,不计一切,不择手段。”卓阅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最后一句话突然就冻醒了她。

    尤宝珍睁开眼,努力打起精神,可是酒精和极度缺少睡眠摧毁了她的神智,她连生气的力量都没有,她摆摆手,知道自己这时候是争他不过的,心灰意冷地说:“随便你了,卓阅,随便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她倒头就睡,任凭他捏着她的手,捏到她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要不属于自己了,几乎断掉。

    她模模糊糊地睡了过去,心里只想着,等我睡醒吧,卓阅,等我睡醒吧,我会打败你的,我一定会打败你的。

    卓阅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能置信她真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恨不得掐断她的脖子,她难道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吗?可是她却说,随便你了,卓阅,随便你了。

    就像那年,她回家,他跟她说:“我们离婚吧。”

    她只是看着他,很安静地看了一会,然后意兴索然地说:“随便你吧,卓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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