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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边又接着录了几天综艺,才终于能回剧组接着拍戏。 热恋期的戏份已经差不多全部拍完,紧跟着就是邵雪君开始犹豫害怕,跟祝春风见面越来越少,每次见面都比做贼还小心的这一段。这一部分,还有整部电影的第二场床.戏。 或者都不能说是床.戏,因为是在废弃钢厂里拍的。 谢时屿还是像上次那样,等灯光和机位都布置好,就彻底清场,只留下江阮跟他拍摄。 “……你就只想跟我做这种事吗?”祝春风有点失望,忍不住开口去问。邵雪君攥紧他的手腕,在夜晚漆黑一片的废弃钢厂,把他往堆满杂料的角落一推,墙壁潮湿肮脏,他侧脸苍白,紧贴在上面。 身旁都是老旧材料生锈发霉的味道,好像还能听见有老鼠窜过,邵雪君呼吸很重,随便摸了他几下,就往下扯他裤子,他下.身突然一凉。 他已经不能从跟邵雪君的情.事里,感受到邵雪君对他有任何感情,被硬生生撕.裂的时候,他疼得咬紧下.唇,嘴里一股血腥味。 这分明是强.jian。 谢时屿跟江阮一样都希望每个镜头都臻于完美,所以反复调试,拍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这场戏拍得很压抑,环境光都是很黯淡的,落在镜头里,后期重新调色,只会变得更加昏暗,只有祝春风那双眼睛仍然裹着水光,但这次不是因为欢.愉。 “什么事?”邵雪君低喘一声,还在笑,“不都是这么一回事。” 他现在终于看透了,像他们这种人,不可能有好结果的,风声都这么紧了,就算是前几年,他就能真的跟祝春风在一起过日子吗? “Cut——” 没有场记,谢时屿就自己打板做了一个拍摄停止的标记,然后去扶江阮。 江阮跟他目光相接,冷不丁想起来,紧接着,就是拍他生病在家待了一个月,去学校听说邵雪君交了女友并且要订婚,然后争吵、甚至差点动手,最后穿着裙子去阻止邵雪君订婚的那几场戏。 “能先穿给我看一眼么?”等导演过来,一起审片,谢时屿突然回头低声问了江阮一句,眼中藏着笑。 他没有那种癖.好,想想也觉得挺怪的,但如果是江阮……他真的很好奇。 江阮脸颊一红,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树听见了,皱眉呵斥,“闲得慌就去接着拍下一场戏,你不是要跟未婚妻相亲吗?能不能别成天撩.sao我剧组演员?看什么看?拍戏还不够你看?!” 而且不光是张树觉得他有性.sao.扰的嫌疑,确实也不打算让他看,祝春风出现在邵雪君面前,是极其突兀的,他想要谢时屿那一瞬间最真实的反应。 旗袍对于祝春风来说,不是将他女性化的一个象征,恰好相反,他可以自由地成为任何人。 这样一个人,在如今的年代都未必会完全被容纳,放在几十年前,他就是彻头彻尾的异类,尤其是对于那些屈从环境,胆颤心惊守着自己“安全”的人而言,并不能带给他们勇气,反而会给祝春风招来嘲讽、羞.辱,极端的冷漠和不屑。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们真的跟祝春风这样的疯子、同性恋,是不一样的。 谢时屿冷淡地挑了下眉,舌尖顶了顶口腔内壁,经过江阮时,搂着他肩膀,突然揉他的头发,江阮本来就很害羞了,被他揉得更加满脸通红,连颈侧都染上一片绯色,还不敢躲。 张树差点动手,谢时屿才慢条斯理地松开江阮,转身走了。 “……”江阮扒拉了一下被揉乱的头发。 然后一抬头,对上张树痛心疾首的眼神,呐呐地憋了半天,替谢时屿辩白说:“谢老师他……没有欺负我,可能就只是想看一眼。” 张树已经累了,有气无力冲江阮摆摆手。 他就没见过江阮这么好脾气的,谢时屿都撩.拨成那样了,还能忍,这不应该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吗?! 退一万步,就算是真的搞到一起了,就这么听话,随便被欺负?简直恨铁不成钢。 晚上,先拍摄祝春风病好回到夜校后,跟邵雪君争执那场戏。 “《春风,春风》第二十一场,一镜一次!A!” 江阮拿着书先走进教室,教室里乱哄哄的,老旧的灯管被夜晚春风吹得轻轻晃动,粉笔灰都浮在灯管上,同学都刚从钢厂下工不久,见到江阮,也是满脸喜气,说:“春风,你听说没有,邵老师要订婚了!” 江阮抬起头,他眼瞳颤抖了一瞬,错愕,但又没那么意外,再想开口时声音有点发颤,却猛然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摄像机镜头一转,谢时屿穿着衬衫和黑长裤,从教室外走来。 裂隙化成了深渊。 这一镜拍得很快,紧跟着就是争吵的戏份。 场记再次打板开始。 接下来,祝春风一把拽住邵雪君的手腕,拽他出去,他脸上表情冷凝,在走廊就要开口,却被邵雪君死死地捂住了嘴,脸颊上都浮起通红指痕。 等拖他到楼下没人的车棚旁边,才松开手,祝春风猛地夺回呼吸,浑身一软,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气,鬓角湿透。 “你是不是要结婚?!”祝春风直接质问他。 邵雪君心虚,没有回答,疾言厉色说:“祝春风,你是不是神经病?!你知道你在学校里闹,会有什么后果吗?我为什么不能结婚,我已经三十岁了,再不结婚,等着被人看笑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