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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闹脾气闹得地动山摇、伤痕累累,他依旧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最多只是透着疲惫的眼,懒倦地看她,给她披上外套,不痛不痒地说:“夜深了,你早点回去。” “哪怕.”她捏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在骨rou里,哪怕她主动挑逗,都像亵渎了他这个高贵冰洁的月亮。 曾以为所有的矜持与疏离,是一位有教养的绅士与生俱来的涵养,是对她的尊重与爱意。 却也亲眼目睹他曾剥开所有规格礼仪的外衣,疯魔一般地对另一个女人。 在遇到爱的人跟前,这样位高权重的捭阖者,向来清冷寡欲的高岭之月,也是有排山倒海般的欲望的,也有甘愿俯首称臣的时候。 五年前,他与她的热烈亲吻,迄今为止依旧是她心中的一根芒刺,钉入骨髓,不磨不灭。 更不用提这两年来.他们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江丹越想越心灰意冷、悼心疾首。 她眼眶里泪光闪烁,所有的分寸礼让,水到渠成地跟她在一起,全是因她曾救过他。那些细碎的可怜的几多关爱,也不过是因为入他眼的几分才华。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 不,他永远不会知道的。 * 谈薇走出门外,天已彻底擦黑,司佳还在停车场等她。 月亮高悬在天空,暗云却在蓄势待发将它合围。从日升到日落,似乎只在朝夕之间。 有人小跑跟上来,“谈小姐,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谈薇回头,是沈炼舟的特助高远。 谈薇:“什么事?”微风拂动裙摆,她脊背纤薄,透着琉璃般一击即碎的脆弱,目光却又澄澈倔强。 高远推了推眼镜,也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告诉他背地里曾为她做过什么。 但为了自己的年终奖,为了自己不被发配到撒哈拉烤太阳,他豁出去了。 他也觉得自己有义务说出来。 思及此,他挺直腰板,说:“其实沈总一直是很在乎你的。” 见她挑眉,高远决定长话短说:“上次你被江柠诬陷的时候,沈总就让我去找视频还你清白,好在最终找到一个跟拍江柠的娱记,拍到了当时的画面。虽然最后没派上用场。但是这份心意是实实在在的。” “这样啊!”谈薇手指扣着手机壳的猫耳朵,难怪沈炼舟会问她是不是拍了视频。 原来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不过沈炼舟当时还以为娱记是她找的吧!他一向多疑,不信任她。 “还有,”高远言简意赅,“沈总这几个月来都没放弃找索芳,他还经常亲自出马去找索芳,到处张贴寻猫启示,不光整个浦江区,就连其他周边的几个区都找遍了。” 谈薇回神,她想起孔粒接她去剧组的那个早上,孔粒在商场门口的惊鸿一瞥,她沉痛失望地看他进入江丹的小区。 她脑中白光一闪。 难道他是去找索芳的吗? 谈薇难以置信,但此时此刻,却也觉得无足轻重了。 见她无波无澜,高远很快又添油加醋道:“有一次差点被撞飞了。” 谈薇脸色终于裂开罅隙。 “也还好,就受了点小伤,比起以前其实是小巫见大巫。你也知道,沈总以前受过很严重的伤。”高远再次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露出期待的眼睛。 这一点确实没错,沈炼舟腹部以及后背布满触目惊心的疤痕,野蛮又凌乱。让脱下衣服的他,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邪肆与野性。 她忽然又想起来那个惊心动魄、暧昧横生的雨夜,她怀着一颗强烈的报复欲,莽撞又孤勇地进入银河苑,那一次,她看到他手腕处、跟谢凉翼差不多时期留下的疤痕。 虽然时至今日,那个疤痕已经逐渐浅淡,深藏在精致的表带下,但还是让她费解。 毕竟他从不愿意提及,而她问了,只会惹来他的不快。 此后,她便也不再问,就像锁住自己的密码一般,也纵容他的。 想到此,她轻描淡写道:“我知道了。” 高远还是怀着一点希望,说:“谈小姐,有空多看看沈总吧!” 谈薇没应声,转身就走。 高远连连叹气,谁让老板往日对人家漠不关心呢! 今天流的泪,都是昨天脑子进的水。 回头撞见站在台阶上的程轻白,像遇到救星似的。“程总,您要不替沈总说说话吧,毕竟您比较了解沈总。” 其实他也是病急乱投医,这程总又不认识谈薇。 但没想到程轻白笑说:“我尽力。” 高远大喜:“先谢谢程总了。 程轻白笑若清风:“客气。”他抬睫看去,谈薇款款走向一辆白色宝马车,稍后,宝马车的驾驶座刷过他眼帘,在他轻薄的眼皮留下一道重重的皱褶,许久才抹平。 * 宝马车混入车流,司佳见谈薇一声不吭,抬腕看了下表,遗憾道:“其实我今晚本来打算带你去见我表弟的,但你们却突然都要忙,那就只好下次了。” 谈薇想起来,原先是要请他们表姐弟吃饭的,但因为三方时间总是错开,所以都快半年了,这顿饭还没吃成。 谈薇振作精神,“明天可以吗?” 司佳:“行,我再问问他。” 提到她表弟,司佳立马神采飞扬,意味深长道:“我表弟是个帅气的大四学生,单身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