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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雪心里痛不欲生,这回泪珠掉的情真意切,谢狰玉的脚背一热,脚趾动了动,感觉到背上湿漉漉的,是从胭雪脸上滑落的泪水,啪嗒掉在他脚背处。 谢狰玉面无喜色的道:“你弄脏我的脚了。” 胭雪怔住,谢狰玉瞬间翻脸无情,抵着肩将她掀开,“滚一边去。” 他本就不喜与人随意接触,只有他碰别人,没有别人碰他的道理。侍候的下人都知道规矩,偏偏这贱婢就爱动手动脚,谢狰玉自己也觉得奇怪竟忍了她几次,这回看她哭的令人心烦,也不想她在跟前待了。 谢狰玉朝外一喊,护卫便进来。 他示意四臧将人带走,胭雪反抗无能,哀哀的叫了声“世子”嘴就被人堵上了。 胭雪泪水流了四臧一手,看她可怜,终于动了些许恻隐之心,出去时告诫她,“别喊了,世子有事处理,你再声张坏了他的心情,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胭雪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皮,眼前一片朦胧,处于伤心与恐惧交织中。 四臧后面却不再说话,胭雪发现他也没带她去院子的门口,反倒走了条和来时不同的小路。 谢修宜与谢狰玉对视,相当不悦的皱起眉,“你方才说的什么意思?” 段府的管家小心觑着他们,一位是未来姑爷,一位是世子,两位他都惹不起。 方才他们进来,就听世子身边的下人说,夫人命他要带回去的丫鬟胭雪,忽然生了重病。 谢狰玉没理谢修宜,姿态高冷的示意四臧把人带来,管着院里奴婢的郭mama上前道:“……这丫鬟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咳了血出来,怕是肠子都烂在肚子里,现在正躺在房中,等大夫过来相看。” 说罢,郭mama还赔了句不是,“大公子,得罪了。” 她让身后的荷鸢呈上端盘里的东西,是一块咳血沾脏了的帕子,上面的绣花旁人或许不认识,但谢修宜与胭雪有私情,哪会没见过。 那上面的血是真的,帕子也是胭雪的,说她贪食,偷吃了沾了耗子药的馒头,这时人事不省,若是谢修宜和段府的人不信,大可跟着郭mama去看看。 谢修宜尊贵之躯,下人住的地方自然是不想去的,他自己不去,对这事情将信将疑,让段府的管家去瞧瞧,自己则在谢狰玉这里等消息。 等管家一走,他才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还是不大相信,要还人的当晚,胭雪突然就病重了。 谢狰玉似乎对他的棋盘情有独钟,对谢修宜爱答不理,轻慢而冷漠。 四臧:“大公子,胭雪生病是她自己贪食吃错东西,并非是世子能决定的,还请大公子莫要妄断。” 谢修宜剜了他一眼,不屑的沉声冷笑:“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说不好谢狰玉就是为了不放胭雪那丫鬟走,让人喂了她有毒的吃食。 等段府的管家和郭mama一道回来,他冲谢修宜耳语几句,谢修宜锁眉追问:“当真?” 段府管家:“是看着昏死了过去,大夫现在给她吊着命,说是不移挪动。” 现下无疑,人是带不走了,谢修宜越发是肯定是谢狰玉背后捣鬼,偏偏他做出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手上无证据,这里又是谢狰玉的院子,谢修宜心里有疑惑,也不可能完全就说是谢狰玉做的。 “怎么,死人就不愿意带走了?” 段府管家畏惧他的气势,低头不敢说话,夫人只让他把活人领回去,没说要见死人。 若是救不好,带死人回去,那是晦气,还没入府,连他都要受罚。 段府管家便有退意,和谢修宜一合计,便对谢狰玉恭恭敬敬的道:“回世子的话,胭雪那丫鬟生死不明,大夫又说不移挪动,今日便……” 谢狰玉掀起眼皮,幽冷的视线落在段府管家身上,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谢狰玉:“今日什么?”他冷声问:“今日便算了,还是明日再来,当我这院子,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段府管家不敢得罪他,被谢狰玉的气势吓的双腿一颤,跪了下去,求助的向一旁的谢修宜看去。 谢狰玉面容冷然,一手的棋子随着他松开手,噼里啪啦坠落。 他起身身量不比谢修宜低,二人都是八尺儿郎,谢狰玉更年轻些还有的长,他在自己的居室里穿着随意些,看上去身形略微单薄,对不自觉就严阵以待的谢修宜道:“向我讨人,只今日一次机会,人就在那里,要么今晚就拉回段府安葬,要么就带上人给我滚。” 段府管家只差给谢狰玉磕头,整个人都伏在地上颤抖,让他把一个垂死病中的人拉回去,无异于是给段府添晦气,这个后果他承担不起。 可是不带回去又交不了差,这可如何是好,他只期望这位谢大人,段府未来的姑爷能替他说上几句话。 谢修宜黑着脸,一时有些迟疑。 直到四臧忽然在谢狰玉身后开口提醒,“世子,是否将胭雪挪到东边最远的院子,大夫说怕她给其他人传染病气……” 谢狰玉挑眉,状似无意的道:“这么严重?” 四臧脸色凝重的点头。 谢狰玉嗤笑,“那我还留着她做什么,就让段府……” “世、世子!”段府管家慌了。 谢修宜仿佛终于做了决断:“够了,人便留在你这里诊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