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第266节
“旁人所言,听不见就是,只管自己快活为重,何必在意。”萧宁一向我行我素,压根不把旁人的话放在心上。 秦娘要是以后跟在她的身后,也得适应,毕竟要说天下女子中,最是惹人非议的人非她莫属。 想对付她,恨不得唾沫星子将她淹死的人,数之不尽。萧宁要是事事顾忌旁人,日子都不用过了。 萧宁不过劝一句,秦娘是听得进或是听不进,萧宁且让她自己考虑去。 四座铁矿的位置寻到,这对大昌而言是好消息,金山可放一放。 其实萧谌和萧宁手里关于铁矿的资源太少,纵然有的,都是从前的官矿,早不知被挖成什么样了。 偏偏不管是日常开荒用物,亦或是兵器,哪一样不要铁。 比起金银来,还是铁矿更实用。 铁矿的位置在冀州内,虽是偏僻了些,有铁就好。 从懂行的人口中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矿都是上等的好矿,未经开采,萧宁喜上眉梢。 “就近制作。”这四面临山的,可采矿又可制作,人可以调进来,一应所缺之物,本就要调集,如今不过是多加了几样。 “去唤何言来。”铁矿事宜关系重大,何言在无类书院,书读得是差不多了,该让他办事。 萧宁想起临行前李铁让人制作出来的开荒工具,犁头,钉钯,要不是缺铁,萧宁都想让人先做了。 现在好了,铁暂时可以供给,纵然要准备战事,防止胡人进犯,也可以多准备些百姓用物,尤其是这犁头,钉钯。 “公主殿下。”何言很快走来,能让萧宁来到铁矿,可见萧宁心里是相信他的,有些事何言自己就得想方设法办得更漂亮。 “你知我将继续巡视各州,眼看春耕在即,这个犁头,钉钯,你一定要命人用最快的速度打造出来。”萧宁出门,必须将各种可用的宝贝图纸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何言自萧宁手中接过,无二话,立刻应下道:“公主放心。” 关系民生之大事,更明了此番萧宁出来,就是为了提高百姓的收成,不管是什么样的办法,都要cao作起来。 萧宁交代完其他事,如这方圆一带,命黑衣玄甲守卫,此间规矩,将从前官矿上的规矩丢给何言,萧宁只一句,变则通,何言管事。在其中有何事需要改,只管变,出什么事都由她担着。 最后萧宁叮嘱一句,采矿虽重要,人命同样重要,安全是重中之重。 何言尚未消化萧宁对他委以重任,听到萧宁的话,对萧宁更是肃然起敬。 不管在任何时候,萧宁都能牢记民为本,心上并非事事以朝廷为重,更不曾为了利而罔顾人命。身居高位者,能有几人记得此心。 旁人做不到的事,萧宁做到了,何言将心比心,又如何能不对萧宁心生敬佩。 萧宁叮嘱完该叮嘱的,利落地走人。 此处由何言监管,最后制出犁头,钉钯,赶在百姓春耕前送往各州,百姓们日常靠的是自身力气,有此借力之物,有牛的套牛,无牛者套人,开荒的速度自是快了许多。 萧宁一面巡视,也是盯紧了各州县,送来的东西总不会不落实,为官者由着这东西放在府衙内生灰吧? 别说,确实让萧宁在青州内碰上一个人。 那会儿萧宁刚从冀州入青州,车驾缓行,萧宁快马加鞭先入的青州,也是因为有人往铜匦内举报。道这县令为官不作为,坐而论道,不事生产,还终日喊着朝廷在上,他对朝廷忠心耿耿的话,实则无所作为,衙内的案情,都是由小吏所断。 好啊,萧宁正想这冀州内没让她碰着一个能出手惩处,杀一儆百的人,收到举报信,萧宁岂能不偷偷去瞧上一眼。 结果倒好,本着就近原则,犁头、钉钯刚制出,立刻往青州送去,青州刺史分发各县。 可是青州百姓都听闻朝廷发下新的农具,其他地方都拿到了,偏就他们手里没有。 见识过犁头、钉钯的好,知晓有犁头,可以快速的翻地种地,钉钯碎土,百姓们迫不及待。可是,其他地方都已经分发下新的农具,偏就他们县城内一件都没有,百姓们自然按捺不住。 等不及的人立刻赶往县衙,无非是想询问县令,到底什么时候才将犁头、钉钯下发。 不想这一位县令也是极为自私之人,任由县衙外百姓如何叫嚷,他就是不出面。 萧宁赶到县城的时候,听说百姓已经在县衙等了三日,至今不见县令。 正想该怎么抓住这位县令的把柄时,没想到县令倒是自己送上来。 萧宁也不客气,只管往人群中走去。 烈日之下,百姓门街站在县衙门前,不肯离去。 “老叔,我们都在这等了三天了,县令就是不出来,该不会是咱们县里没有犁头、钉钯吧?”等的久了久的没有结果,也越发让人心下难安,这时候有人猜测,会不会他们县衙根本没有。 “潘先生说了,犁头早就已经送来了,只是马县令不知为何,一直不肯下发。潘先生催促好几回,都叫马县令砸伤了脑袋。”人群中一位年长的老者,同一旁的人低声说来。 满眼的殷勤盼望,可脸上的失望也掩盖不住。 “要是马县令再不出来,咱们就去刺史府告他。”总有那义气之人,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大声的叫嚷。 “对,咱们就去刺史府告他,看他还敢不敢不把我们当回事。”人群中的人也实在被激起了心中的怒意,跟着一道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将一片天掀起。 “眼下是闹事的时候吗?最重要的是春耕。一年就这么一回,咱们要是能多开出几亩地,收成的时候也能多得几口粮食,几口的粮食那是能救命的,这个道理还得我跟你们讲。”老者气呼呼的叫唤起来,喝斥着一群想闹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可是,老叔你也看见了,马县令根本不把我们当回事,我们就是再留下也没用。”谁都知道种田的事最重要,要不然这一年开了天窗,他们吃什么喝什么? 饿着他们自个儿倒也罢了,饿着家里人,这一家子难道抱一起等死? 老者手里拿着拐杖,狠狠的打在地上,“马县令啊马县令,这么多年你无所作为也就罢了,如今在这春耕的大事头上,竟然还敢不当回事,真真是想逼死我们。” 若不是恨到了极致,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老者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实在不行,我们冲进去,不用他们给,我们自己拿。” “这个主意好,咱们就听老叔的,大家伙一起冲进去,若是那县令胆敢跟我们算这笔账,咱们也跟他好好算算,耽误春耕,按照朝廷的律法,他该是什么样的下场?” 不得不说,懂法的人都不是好欺负,寻常的百姓亦知春耕为重,耽误春耕播种者,哪怕百姓冲到当官的跟前,当官的也不敢追究。 可是民与官斗,总是民占据下风的。 “诸位且慢。”一看百姓们达成共识,这就要冲入县衙内抢夺犁头、钉钯,萧宁出言叫唤一声,让所有人停下,不可轻举妄动。 众人看着萧宁一个小娘子行来,不禁窃窃私语,有人询问,可曾识得这一位小娘子,得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你一个小娘子,看你出生贵族,不知人间疾苦,还是快些归家去,切莫多管闲事。”老者还算客气的同萧宁说了一句,意示萧宁快些归家去。 “诸位既然知法,也当知晓冲入县衙,砸开县衙大门,形同谋反。”萧宁只是出言提醒,希望众人不要因为一时的怨气落人于柄。 朝堂的威严不可侵犯。哪怕情有可原,倘若这一回不是碰上萧宁,一个当官的若想无声无息的将这群百姓处置,更扣他们一顶谋反的罪名。 纵然事后朝廷查明此案,人死如灯灭,县令以死赎罪,也救不回这众多人命。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非要在这多管闲事。”萧宁说的话众人不是不懂,只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然没有其他办法,也就只能拼个鱼死网破。 官逼民反并不是一句空话。 “我阻止诸位,只不过是不忍诸位受此无妄之灾,也是因为我有办法,为诸位解决问题。”萧宁不再绕弯子,走到府门前。 玉毫十分自觉的走到门前,亮出公主的玉印大声道:“镇国公主在此,速速请县令出来迎接。” 一群看着萧宁走到县衙的大门前,很是忧心萧宁想做什么的人,忽然听到玉毫道出萧宁的身份,百姓们皆是面露惊色,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 “镇国公主,当真是大昌唯一的镇国公主?”人群中有人提出了疑惑,也是难以置信,他们居然碰上了传说中的公主。 “你也说了,这是大昌唯一的镇国公主,岂能有假。”人群中百姓你一言我一语都已经相信了,萧宁就是公主,而且是前来为他们讨回公道的。 “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为我们讨回公道。”老者不愧是人老成精,第一个反应过来,已经跪在地上,由衷的恳请萧宁,一定要为他们做主。 百姓们一看老者的动作,也跟着一道跪下,声声都是哀求的道:“公主殿下,请为我们住持公道,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只不过想要朝廷给他们的农具,无非是想多开荒几亩地,多种些粮食,偏偏不为县令所支持。 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萧宁,他们怎能放过这等机会。 恰在此时,县衙的大门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欧阳齐道:“百姓求告,置若罔闻,公主殿下一来,他倒是来得快!” 第131章 冒名顶替者 本来萧宁在看到门口站着的百姓,已然满腹怒火,对于这一位马县令早已心存不满。 欧阳齐将两者对比道来,无异是火上浇油。萧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对于行来朝萧宁作揖的县令,萧宁连给人说话的机会都不曾,直问:“你可知罪?” 乍然被问罪的马县令,额头尽是汗珠,待要跪下,萧宁忽然欺身相近,出言提醒,“若是想糊弄我,说话之前过过脑子,千万别把我当傻子。” 事实摆在眼前,是与非,马县令就算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可能脱罪。 “公主殿下切莫被这群刁民糊弄。”然而,萧宁的警告在旁人听来,根本没有用处,马县令一脸憨厚的开口,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 “公主殿下,方才我在屋内抓到他们几个想把犁头、钉钯搬走。”宁琦在这个时候既然从县衙内走出来,同时手里推着被捆成粽子的好几人,再将屋内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萧宁。 马县令的脸色一僵,想要毁尸灭迹,万万没想到,居然被人抓了个正着。 萧宁扫过马县令一眼,赞赏地道:“好,实在是好。无视朝廷诏令,眼看事发,竟然还想倒打一耙,栽赃陷害于人。你可真是我大昌的好官啊。” 后面那一句话,谁听来不知道萧宁说的是反话。 马县令感受到萧宁身上的冷意,几乎要把他冻成冰块,这一回马县令结结实实的跪在地上,“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听下官解释,这其中有误会。” 喊着误会的人同萧宁的目光对视,再一次打了个寒战。 “来人,将他拿下。”萧宁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追究他一个小小县令的过错,而是如何尽快下发所有的犁头钉钯。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饶命。”眼看萧宁无视于他的叫唤,而一旁已经有两个强壮的男子上前,拖着马县令离开,马县令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叫唤,无非希望萧宁能够网开一面。 “将屋内所有的犁头、钉钯搬出来。”萧宁连个眼神都吝啬给到马县令,只吩咐人速速将屋内的所有农具搬出来。 跪在地上的百姓,尚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马县令已经被拖了下去,叫声凄惨,萧宁却浑若不觉。 这个时候,萧宁指向跟着马县令一道出来,显得憨厚的中年男子问:“你就是潘仁?” 突然被点名,中年男子潘仁面上流露出了惊色。 “小人正是。”潘仁连忙正色回答。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代县令,春耕在即,如何配合百姓务农,你知?”萧宁倒也干脆利落,既然百姓们对这一位藩仁赞赏有加,就连举报信中也说过,县衙内的诸事都是由这一位处理的。且瞧一瞧,这一位是不是有真本事? 欧阳齐亦诧异于萧宁的决定,须知吏与官,两者间有永远无法迈过的鸿沟。 吏永远都是吏,无论再怎么能干,再怎么有本事,都不可能当官。 且为吏者,皆是世代相传,也是各家的一门手艺。但同时,家族若有为吏者,从前以自荐或是察举制,吏亦不在此例。 故而萧宁突然下发这道命令,众人听之亦是哗然,这是打破了古往今来的规矩。 “尸位素餐者可为官,战战兢兢,一心为民之小吏,便不可为官?我倒是忽略了一点。”萧宁明白众人此刻内心的差异,但对萧宁而言,人才人才,既用人才,并不讲究出身,自来没有小吏为官,萧宁便开创这个先例。 朝廷选拔人才,除了毛遂自荐的,还有他人举荐的,亦或是通过考试录取的,一直以来却忘了最重要的一批人,吏! 这种家族事业传承的一批人,其中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