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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事件”的始末我跟段明风解释过,我说梁晓言是女同性恋,当时段明风还没出院,头上裹着纱布,躺在病房里精神萎靡的打点滴,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胡言乱语的死骗子,我接着说梁晓言提议和我形婚的事。我知道这很匪夷所思,因为太荒谬,听起来像是蹩脚的借口,我既尴尬又无奈,可偏偏梁晓言很谨慎的并没有在微信聊天记录里提及她的性取向,我和她在咖啡厅的会谈也没能未卜先知的录个音。段明风情绪激动的差点把吊瓶拽下来砸我,医生警告我不要刺激病人,我也就没敢再提,想着等他身体好了冷静一下再说。 段明风握着橘子汽水,我真怕他又想砸我。 “喝吗?”我把凶器夺了过来。 段明风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看,看得我浑身发毛,我找不着开瓶器,对着桌子边沿撬开了递给他,段明风喝了一口,然后仰天咕嘟嘟全灌下了,那玩意又冰又气足,他喝得豪气干云,喝完打了个响亮的嗝,瓶子一扔就走人。 喝个饮料跟喝烧刀子似的,我怀疑他很想跟我干仗,但他打不过我,只能这样装模作样的耍耍威风,我确实被震慑住了,跟老板结账的时候突然回过味来,忍俊不禁,威风个屁,幼稚。 我车子落在单位了,只能和段明风坐地铁回爷爷家,他一直在嗝气,又怕人听见,站在一个角落里面壁。 把人送到家,我憋笑憋得腹肌都快撕裂了,段明风冷面无情的回了房间,姑妈叫我去说话,让我陪段明风洗个澡,他怕水,只洗头不洗身子,姑妈是女人,不方便,我索性拿了浴巾睡衣打算跟他一起洗,洗完就住下了。 段明风拧着眉头。 我抓着他往浴室走:“多少天没洗澡了?该臭了。” 段明风很不高兴,用脚踩我,想跑。 “淋浴还是泡澡?”我揪着他衣领子拽回来:“您选一个吧。” 最后还是头和身体分开洗,他坐小板凳上先洗头,完事再泡澡。他躺在浴缸里,我在旁边淋浴,时不时看看他,他一动不动,仿佛高位截瘫,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安详的,其实一直紧张的抓着浴缸边沿,大约是怕我又笑话他。 我扔了个搓澡巾给他:“别光泡着,等你洗干净我再走。” 段明风于是磨磨蹭蹭的搓了澡打了沐浴露,我把他拎起来用淋浴头冲一遍,他立刻把头扬起,伸手阻拦,生怕水冲到他脸上,我能很明显的听见他的喘息声。 我说:“别紧张,你抓着我。” 他手劲儿大得出奇,简直九阴白骨爪,我感觉我肩膀都快被指甲抓破了。 为表清白,我拿段明风的手机给梁晓言打电话,电话通了开免提,结果她压根不知道微信和通讯录拉黑我,猜是她对象偷偷干的,当日她见我不回消息就默认我拒绝了她的形婚提议,也没再好意思sao扰我。 我长舒一口气,约她明天见面详谈,她迟疑的问我:“谈什么?你该不是又答应跟我结婚了吧?我对象不同意了,这事黄了。” 我坐在床边,段明风伸着耳朵听,我瞥他,他立刻若无其事的缩回脖子看书,我说:“不是,我哪敢跟你结婚啊,我是想让你把来龙去脉跟我…弟弟说清楚,为你那两条消息他都气了快俩月了…” 段明风忽然拿书砸我背,我笑笑,梁晓言很爽快的答应了。 段明风虽然傲娇的装作不情不愿,到底还是跟着我去见了梁晓言,巧的是梁晓言的对象也来了,打扮得花枝招展,我们四个人气氛诡异的喝了一回茶,嗑了几颗瓜子,吃了一碟新出炉的桂花糖糕,然后各自拍拍屁股走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了我来了,这周每天都在加班,太忙了呜呜呜 第48章 西安来的专家不出所料的磨蹭了一周,磨得人没了脾气,大家表面笑哈哈心里早已骂骂咧咧。 最后决定让我和另外两个同事春节前跟着老专家去西安出差一趟,在我走之前段明风的心理治疗仍然没什么起色,我先前以为“形婚事件”是他心病的关键,后来才发现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心事太多,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心理医生也愁得慌,把家族病史翻来覆去的看,生怕姑妈的精神病会遗传给段明风。 因为生病的原因,段明风放了寒假只待在家里,不过他一贯不爱社交的,白天就陪着姑妈在院子里,他们母子二人都有修禅悟道的耐性,早起侍弄花草树木,下午看书看累了就回房睡去,如此任性颓丧了几日,白天觉多走了困,晚上便失眠更严重。 我看他一日比一日昏沉,下班后去爷爷家吃晚饭,保姆说他还在睡,让我上楼喊他,他睡迷糊了,下楼梯差点踩空。 八仙桌,爷爷坐在太师椅上喝着一小盏白酒,他太老了,老到喝酒都慢了,一小口一小口的嘬,喝这么少的酒把眼珠都喝红了,看着浑浑噩噩不分日月的宝贝外孙长叹了一口气:“是医生治不好你还是你不愿意好啊?” 段明风低着头,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像做错了什么事。 爷爷摸摸他的头:“要是医生不好,外公给你换最好的,要是……唉,不要愁咯,以后会好过的,外公给你安排好工作,你娶个媳妇成家有了娃娃,一辈子顺顺当当,再没有什么好愁的。”他说着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姑妈,端起酒杯默默地盯着残留的酒液,手抖了抖,一饮而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