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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现在,她们就已经不再是才刚刚认识对方的“新朋友”了。 她们开始熟悉起来,也和对方分享起很可能只会跟另一个自己说的心事与秘密。 同时,她们也开始会给彼此提要求了。 毕竟——现在正在用着我身体的人,不是我自己。 如果不想在交换回来以后一照镜子就哭出声来,就得和对方商量好“维护事项”不是么? 单鸣明说,要保持肌rou含量,每天晨跑的习惯也千万要保留。如果跑不动6公里,那就跑5公里。实在不行,4公里也可以。但4公里就已经是她的底线了! 至于单明明,她的要求可就能列出一二三了。 那甚至都可以因为她的恳求态度而变成一个名为“姐妹求你”的清单。 第一条:别剪我头发。如果一定要剪,请不要让它长不过肩。 第二条:注意防晒,注意防晒,注意防晒。如果你要进行户外晨跑,请抹好防晒霜,戴好遮阳帽。 第三条:别穿露全胸的衣服出门,求你了。 在接下去的十分钟时间里,两人就她们给对方提出的要求进行了态度严肃的交流与讨论。 在单鸣明提出希望单明明进行怎样的锻炼来保持肌rou含量的时候,她几乎一下就想到了拳击。 然后她就又一下就想到了她没能替自己,也没能替单明明挡下的那个巴掌。 那头的单明明还在说着让她觉得极有意思又可爱的话,可单鸣明却是在这一刻突然说出了有些“爆炸性”的消息。 “有几件比较重要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嗯?”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我觉得那里……太压抑了,让人没法自在地呼吸。” 接下去,她还应该告诉单明明她打算辞职,出去换份工作的决定。 但在那之前,她会想要向单明明问出一个十分困扰她的问题。 “你对你父亲的感受和评价,是什么样的?” 这样的问题似乎很快就引起了单明明的警觉和怀疑。 她反问道:“我妈邀请刘捷过来的那天,他对你说了什么了?” “这不重要,明明。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你对他的看法。” “很复杂,也很矛盾。但是,我们还能有时间来说这些吗?” “我们每天都能有时间说这些,我们还能有时间来说很多,很多很多事。” 因为这句话,单明明就放松地沉到了回忆的更深处。 “在很多时候,我都会觉得……他是很爱我的。只是他没有感受他人情绪和理解别人内心的能力。” 听着这几句话,单鸣明会不自觉地在心中问道:到底是不能和不行,还是不想或不在意? 但她没有问出这句话语。 因为这样的话,完全没有意义。 她转而问出了更关键的问题:“我听阿锋说,在你大二的时候,有和他提过想要出去留学。学校里有这个机会,你的学分和条件也完全足够,但他没有同意?当时他是怎么说的?” “他……” 字才只说了一个,有关那时候的记忆却是已经清晰地浮现眼前。 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是红着眼睛,哽咽着边擦眼泪边和她说出那些的。 “女儿啊,现在国外那么乱,没过多久就出一次枪击案。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也就你这么一件贴心小棉袄。要是你在外面遇到了点什么,你让爸妈怎么办?怎么办啊!” 那时的她感觉很受触动。 她不仅被说服了,还很被感动。 她觉得自己……感受到了父亲对她的爱意,还走过去抱着爸爸安慰了好久。 学校里的同学们,还有系主任问她怎么就改主意了,说是不是家里不同意。 可她却笑着说,不是的,是她自己想一直就留在这里,陪在父母身边。 过不多久后她生日,一直都不送她生日礼物的爸爸在给她准备了每年都有的花束之外,还又额外送了她一份礼物。 那阵子的她和爸爸的关系特别好,也相信她是真的感受到了来自父亲对她的爱意。 临海财经大学是所不错的大学。 等到她大三的时候,她的同学们就有很多都陆续去到了知名企业,或者是知名创业人的创业公司实习了。还有很多同学已经开始了出国深造。 可她却只是去到了父亲的公司。 一待,就是四年。 单明明把当时的情形,还有父亲对她说过的话全都告诉了正和她连着语音通话的单鸣明。 现在的她已不是19岁了。 当她再次回想起这些,甚至是说出这些,她的内心会出现很多疑问。 而单鸣明的声音也将她从那份疑惑中一把拉了出来。 “可是在那之后没过太久,他就把你弟弟送去美国留学了。” 这件事的后续实在是让单鸣明觉得太好笑也太讽刺了。 “美国”这个词一出,真的就不需要让单鸣明再说更多了。 她相信身处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能明白她的意思。 在许多人的印象中,那就是最“盛产”枪击案的留学目的地了。 单鸣明不再有所保留。 她说出了自己此刻的心中所想。 ——“明明,你爸爸他是个混蛋。” 单鸣明道:“我会这样说,并不是因为我对他有偏见,或者是因为我和他起过冲突。我会这么说,是因为他就是个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