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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是想阻止他继续向自己走过来,但又不敢说出声,怕导致更严重的后果,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脸色煞白,小拳头因为紧张而握得紧紧的。 就在容斯言快要够到唐小笛的一刹那,洗手间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唐小笛粗暴地拽了进去—— 陈岸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让他瞠目欲裂的一幕。 一个高壮的白种男人将容斯言压在洗手间隔板上,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高高地拎起了唐小笛。 唐小笛拼命哭喊挣扎着,去踢踹那男人,咬他的手腕。 容斯言则因为长时间窒息,已经面色惨白,呼吸微弱,动弹不得。 陈岸一声怒吼,扑了上去。 随即洗手间里响起砰砰两声枪响—— 晕过去的前一秒,容斯言只来得及看了陈岸一眼。 看他崩溃地向自己扑过来,不管不顾,跌跌撞撞,漆黑的瞳孔和深夜化作一团墨。 他不再是永远镇定自若的陈总,好像一下子又变成了那个十五岁的少年,会慌乱,会无助,会偷偷看他,偷偷脸红。 “脸红不是害羞,而是怕你看见我害羞。” 留个悬念~ 第92章 死里逃生 响起的砰砰两道枪声,一道出自白种男人,一道出自陈岸。 两人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手枪。 白种男人抬枪射中了陈岸的左侧手臂,陈岸被打得身形一晃,却捂紧了伤口,弯腰扑向容斯言,挡在他身体上方。 他看他苍白地晕厥过去,手指无力地下垂,被他抱在怀里,软得像一握白砂,稍一用力就要漏光了。 巨大的恐惧席卷了他的心脏。 那一刻他甚至忘记了自己手臂上还在流血,有什么声音在他耳旁拼命叫喊着,不会的不会的,没有这种可能! 他没有第三只手去探他的鼻息,所以几乎像一条狗一样低下头去,凑近了他的鼻尖。 直到察觉出那微弱的,温热的呼吸,才狂喜地抱紧了他。 在濒临死亡的时刻,他想的仍然只有一个他。 是容斯言。 也是郁风晚。 陈岸那一枪射中了白种男人的右侧大腿,他顿时血流如注,痛苦地滚落在地,哀嚎哭喊。 白种男人低吼了一声“Cocksucker”,滚动中,忽然颤抖着抬起手,再次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陈岸毫不设防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闻讯赶到的文扬一脚踹飞了他手里的M9手枪。 砰。 一枪射偏,这次子弹是深深嵌进了大理石墙面。 与此同时,陈岸抱着容斯言,一起脱力地倒了下去,同时失去了意识。 大批的保镖赶到,在文扬的部署下,迅速控制住了现场。 英国是禁止私人枪支的,涉及的法律条文也很麻烦,所以他们没有声张,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就飞往美国,再进行细致治疗。 陈岸昏迷的时间很短,他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安心熟睡的时刻,即便从前在槿城,他也总是睡得很浅,容斯言稍微一动,他就会迅速醒过来,给他拍背揉肩膀,或者喂水煮宵夜。 容斯言曾经以为他本身就浅眠,后来才隐约想起,明明八年前陈岸借住在他家的时候还睡眠很沉,一觉睡过去踢都踢不醒,跟个小黑猪一样。 八年过去了,他们都变得易于受惊和清醒。 好睡眠只属于无忧无虑的人,而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这是奢侈,也是奢望。 陈岸醒来的一句话就是“容斯言”。 他睁开眼,看到了刺眼的白光和围着他的医生,随即意识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 寻找容斯言的执念好像盖过了胳膊的痛楚,自从和容斯言重逢,他好像变成了一个不会痛的橡皮人,可以没有限度地受伤和承受痛苦。 容斯言就是他所有的痛和快乐,除此之外,皆是凡尘。 医生们正准备给他打麻药动手术,皱着眉命令他别乱动,要找什么人做完手术再说。 然而陈岸十分暴躁易怒,一把掀翻了手术方盘,赤着脚就往外跑,一定要立刻见到容斯言不可。 他要见到他,看到他安全没事,才能放心。 医生们无奈,只得暂停了手术,打开手术室的大门。 陈岸赤着脚跑出去,外面等着的人都愣怔怔地看着他。 他就这样穿过许许多多惊讶疑惑嘲笑指指点点的目光,如同摩西分海一般,呼啸间穿过岁月海流,张望着奔涌向前,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你跑出来干什么。” 他猛地转过身去,看到了穿着白色病号服的,苍白平安的容斯言。 容斯言看到陈岸血呼啦扎的模样,拧起眉头来:“你是有什么……” 不等他说完,陈岸就跌跌撞撞跑过来,抱紧了他。 他们就这样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拥抱,在陌生的目光中紧紧相拥,好像已经分别了一个世纪。 陈岸以为容斯言会没好气地推开他。 然而容斯言犹豫片刻,竟然轻轻回抱住了他。 陈岸听到耳边响起很轻的一句:“每次丢脸都要拉上我……讨厌死了。” 陈岸的手术挺成功,但是伤口比较深,没有伤到骨头,具体会不会影响将来的生活,还要看恢复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