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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风晚显然在剧团里很受欢迎,有的女孩子是把他当闺蜜,也有不少人是趁机吃他豆腐,可是郁风晚好像不在意,或者说,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陈岸再也看不下去,阴沉着脸出去了,蹲在活动中心大楼前生闷气。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郁风晚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如你所见,”他淡声道,“也许是从小在剧团泡大的缘故,身边都是女孩儿,我对人与人之间的肢体接触没什么太大的概念,接受度也比一般人高得多。” 陈岸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你以为你是特别的,其实只是你自己多想了。 陈岸低声道:“他们也会帮你按摩吗。” “……我们训练累了,经常会互相按摩放松肌rou。” 他没有说是不是“那种按摩”,可是陈岸不敢问下去了。 他小声地,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可是那天,你说,就要我……” 郁风晚茫然地看着他:“哪天?” 陈岸怔住。 能怪谁呢,确实是他,自作多情啊。 明明知道郁风晚那天被人下了药,完全被情欲支配,意识混沌不清,胡言乱语,却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把他的话当真。 真蠢啊。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冷风从四面八方灌进喉管,打了个哆嗦。 “……我明白了。” 郁风晚满意地起身,回去继续练习了。 可能因为从小被万众宠爱着长大,他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认知其实比较奇怪,分不清哪些人对他是“讨好”,哪些是对强者的仰慕,哪些是纯粹友情的喜欢,对“爱情”的喜欢更是毫无察觉。 只知道,哦,这个人好像对我挺好的;那个人总是给我带好吃的水果;好奇怪,他为什么变得有点暴躁,老是想干涉我的生活;她又为什么老是和人吵架,不准其他人碰我。 他习以为常地接受所有人的爱慕和讨好,但是一旦觉得不舒服了,就会立刻甩手离开。 陈岸,也只是千千万万模糊面孔中的一个。 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今天或许,还有一更 第38章 新的转校生 陈岸从郁家搬了出来。 补习差不多结束了,他的学习进度已经能够跟上大部队,所以不需要再借住在郁家。 离开的那天,郁风晚在门口送他,欲言又止。 陈岸的性格,说不出什么矫情rou麻的告别语,也不擅长煽情,于是只是简简单单道:“我走了。” 不知为什么,郁风晚脸色有些臭:“还住出租屋?” “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你说要带我去看你母亲的,”郁风晚突然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自从那天活动中心的交谈之后,两人的关系迅速冷却下来。 主要是陈岸单方面的退兵。 本来两人的关系就一直是陈岸主动,郁风晚只要负责接受就好,一旦主动的那个人突然偃旗息鼓,两人自然就没什么交集了。 陈岸当然是没忘,只是他觉得,好像没有那个必要了。 “去医院很麻烦,离这里很远,打车要一个多小时,”他安静地道,“有很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到处都是病恹恹的老人,你不会喜欢的。” 郁风晚听出他话语里的边界感,冷着脸没说话。 在他转身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自以为是”。 陈岸假装没听见,吸了下鼻子,走了。 十二月末的时候,立藤来了一批新转校生。 他们都是立藤“蓝鹰飞翔”计划的资助对象,由学校慈善晚会募集到的资金进行捐助,在立藤免费入学,三餐交通等费用也全免,一直读到高三毕业。 这是立藤对外宣传形象的重要一环,每年都会在报纸杂志上进行大篇幅的报导,招收符合条件的高一贫困学生,人数在10-15之间。 陈岸所在的高一4班转来了三个学生,国字脸浓眉、一脸正气的赵正博,总是套在过大的运动服里、瘦弱得像个小鸡仔的许腾飞,还有一个细眉细眼的陆月生。 三个人里,许腾飞是成绩最好的,但也是胆子最小的,被老师邀请上台自我介绍,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又下来了;被点名要求回答问题,声音也很小很小,尽管每次说的答案都是对的。 赵正博个性憨厚耿直,热情爽朗,成绩只是中等,但是每次英语课都坚持举手发言,怪怪的英语口音引得全班哄堂大笑,自己脸也涨红了,可等到下一次,还是勇敢地继续举手。 陆月生是最早熟、心思最活络的一个,他有些女相,会修眉,会化妆,会花仅有的钱买昂贵的文具和球鞋,他看起来想极力摆脱“贫困生”的标签,不怎么搭理自己的两个同伴,热衷于和班级里的风云人物攀谈。 陈岸自己是转学过来的,对他们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共情,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主动坐到了他们旁边,慢慢地教他们一些用餐礼仪和注意事项。 赵正博和许腾飞都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唯独陆月生有些迟疑,不动声色地偷瞄,似乎在观察他。 陈岸直接抬头看着他:“有事?” 陆月生立刻移开目光:“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