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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岸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啊,我跟你说话了吗?” 唐小笛来回看两个大人,突然感觉空气有点冷。 陈岸对他道:“吃完了就上楼写作业去,我喊你之前不准下来。” 唐小笛求之不得,飞速跑了。 等唐小笛的房门关上了,容斯言缓了缓口气,道:“陈先生,我知道你思妻心切,但是很显然,我是个男人,也不认识你,为了以后教学工作能够正常开展,请你不要再就这件事纠缠我了。” 陈岸:“那你总得拿出证据让我相信。” 容斯言:“我是受害人,还要我自己承担举证责任?” 陈岸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不然我只好一直纠缠你了。” 似乎很替他感到惋惜。 容斯言彻底冷下脸。 他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岸,仿佛立刻就要把热腾腾的骨瓷汤碗扣在他头上。 陈岸没什么表情,安静地抬头看着他。 下一秒。 容斯言抬起手,一颗一颗,解开了松石绿半袖衬衫的纽扣。 从下往上,依次而开。 露出光滑苍白的小腹,柔韧的腰,圆圆的肚脐眼。 陈岸睁大了眼睛。 容斯言在他的注视下继续解纽扣,露出的皮肤面积越来越大。 解到倒数 第三颗扣子其实就可以停止了,因为他已经露出了全部小腹。 平坦干净,没有一丝一毫胎记的印记。 可是容斯言把所有纽扣都解开了。 苍白的皮肤在衣领下影影绰绰,锁骨精致漂亮,略一伸手就可以抚摸到那份细腻和温热。 他的眼睛很空,动作机械,似乎只是凭着大脑指令在执行自己的任务。 如同一个毫无羞耻心的玩偶娃娃在听从主人的指令,解开遮蔽,袒露自己。 就在脱掉衬衫的前一秒,陈岸站起来,按住了他的手。 他的指腹按在他的左边锁骨上,掌下压着蜷曲起来的衣领。 衣服是棉质的,柔软得几乎与他的身体合为一体。 陈岸:“你干什么。” 容斯言:“你要看,胎记。” 陈岸:“我没有让你把衣服全脱了。” 容斯言笑了:“我想,这样能让你更清楚地看到,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陈岸看起来很生气。 脸色阴沉,青得能拧出水来。 容斯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他都已经放弃羞耻心地向他剖白自证了,该委屈生气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陈岸把他的手掰开,沉默着帮他把纽扣全系上了。 用力之大,似乎要把他的纽扣生生焊上去。 容斯言长吁了一口气,放松下来。 在他看来这件事已经解决了,陈岸已经亲眼看到了他没有胎记,也不是女人,以后应该不会再纠缠他了。 可是陈岸突然问他:“如果是其他人,你也这样?” 容斯言没听懂:“什么?” 陈岸:“今天,如果是其他人要求你自证胎记,你也会脱光衣服给他看?” 容斯言不明白他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他以为陈岸有些愧疚,便安慰他道:“当然,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如果是其他人,当然也一样。” 一样。 你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陈岸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 随即敛起眼睛,没再说什么。 容斯言穿好鞋子,扬了扬手机:“我已经叫了出租车,先回去了。” 陈岸点了点头:“今天……非常抱歉。” 容斯言:“没关系,人之常情。” 陈岸向前一步:“我送你出小区?” 容斯言摆摆手,非常官方地道:“不用,您去陪陪小笛吧,以后有情况也可以微信群多沟通,晚安。”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陈岸注视着门板,自言自语道:“在别人面前脱衣服……做梦。” 他久违地,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来。 胎记这种东西,在伪装自己的时候,自然是 第一个要去掉的。 可是容斯言不知道,曾经每一个他换芭蕾舞服的瞬间,他都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的身体。 人的身体上有许多印记,不像胎记那么显眼,但那些才是证实一个人身份的存在。 比如那些细小的,淡灰色的痣。 比如他的骨骼的走向,那些优雅的凸起的形状,都是无法改变的。 它们共同构成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名字—— 郁风晚。 作者有话说: 什么叫鸿门宴啊!(老母亲痛心) 崽崽的身体都被看光了! 第8章 几天后是教职工迎新晚会。 立藤的惯例,每年教职工迎新在校长沈麟的私家庄园内举办,不仅是欢迎新教师,也会邀请有名望的学生家长。 届时各界名流汇聚一堂,彬彬济济。 立藤是槿城的招牌,当天电视台也会派记者前来采访,拍摄宣传物料,择日报道。 晚会前一天,赵丹丹打来电话,告诉他事情有了进展。 容斯言正在仔细地剪去ZILLI西服上的一枚袖扣。 这套深蓝色西装原本属于他的父亲,结婚时买的,法国的成衣师傅量身定制,上世纪末的流行风格,边角平整,略显保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