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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在这时,黎然回来了,南瑾言叫住了他,“黎然,你去回了御凤音,就说我在宫里无聊,想出宫去走走。” 黎然一惊,“主子……” 这,这可能同意吗? 南瑾言勾唇一笑,“你只管去说了便是。”说着便伸了个懒腰,“现在就去,我等不了你太长时间。” 黎然只得赶紧去找御凤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自从南瑾言被查出来有身孕之后,性格也变得有一些捉摸不定,从前在凌朝的时候都说孕妇的性格最是阴晴不定,如今……怕是孕夫也是一样的。 只是南瑾言的性格再怎么不定,到底也是他的主子,待他把来意向御凤音一一说明了之后,就见御凤音直接扔了手里的朱笔,大踏步就出了御书房。 钟粹宫。 “陛下驾到。” 一声通传,钟粹宫中所有人跪下,当然,不包括南瑾言。 “你又在搞什么?”御凤音耐着性子,来到南瑾言面前,“整个后宫都不够你逛的吗?” 南瑾言抬头看她,现在他也是明白了,有肚子里这位在,御凤音是不会再用那劳什子秘药来折腾他,索性这也是个机会,“宫里有什么好?抬头望过去就是四方的天,陛下可别忘了,在我来到凤都之前,便是在宫中生活了二十年,凤都与凌朝虽不同,可皇宫总归是一样的,陛下觉得乐在其中,我还觉得闷得慌呢。” 御凤音围着南瑾言走了几步,实在拿他没办法,没想到这人如今变得这般无赖,仗女欺母这事做得实在优秀。 “如墨,去备轿,朕要同凌君一起出宫散散心。” 果然,如墨听到了这句意料之中的话。 她知道御凤音拿南瑾言没办法,不仅会妥协,还会因为惦记他腹中孩子,与他一同去。 只是她唯一不明白的地方就是……南瑾言毕竟不是凤都人,可御凤音又为何这般看重他的孩子?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是她考虑的,如墨赶紧去吩咐了侍卫随行护驾。 最终的结果是御凤音妥协了,陪着南瑾言出去逛了一圈,月上中天了,两人还在外面。 因着有南瑾言的心血来潮突发奇想,御凤音又耽误了一天批阅奏折的时间,只是看着南瑾言明显比在宫里舒心不少的表情,心里最后一点不悦也没了。 凤都京城的夜晚还是很繁华的,又因着是夏日,夜晚多了凉风,倒是比白日舒适许多。 “晚上人多,阿言还是早些回去吧。”南瑾言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慵懒的御凤音,御凤音身后…… 则是手里拿了大把东西零食的如墨黎然黎青三个人。 南瑾言手里还拿着一根糖葫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想要吃些这种小摊贩上的吃食,因为想不明白,最后也只能把它归结于肚子里面的小家伙。 “这位郎君,可要看看我的首饰?”话正说着,南瑾言便被旁边一个卖小玩意的摊主唤去了。 御凤音跟过去看,只是些寻常的发簪耳饰之类,况且样子老旧,材质也不是十分的好,她真不知道南瑾言是怎么想着要过去看看。 “想必这位就是你的妻主吧,来看看我这里的东西,若郎君有看得上眼的,娘子买了给夫郎,岂不是妻夫恩爱长久?或者买了长命锁给未出世的孩儿留着也是极好的。”摊主眼尖,一眼就看出来南瑾言微隆的肚子,立刻就明白这人的身份,更是不遗余力地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御凤音面带嫌弃地看过去,这些东西哪有宫中的贡品好?更何况若南瑾言真的喜欢,她吩咐了内务府,成箱成箱打造了给他抬过去就是,只是这人从来都不会拿正眼瞧这些东西。 不过今日的南瑾言却格外让她意外,他不仅瞧了,还真的从里面挑出来一支红豆发簪来。 “阿言喜欢?”御凤音见此也只能叹一声孕夫的情绪变化无常,这些东西搁在以前,南瑾言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南瑾言瞧着自己手里的发簪,念了句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阿言可是思乡了?”御凤音听着那话便觉得不对劲,从南瑾言手里抽了那支发簪,禽兽给他插到发髻上,“既是相思,也该是我送你,阿言相思也只能思我。” 南瑾言抬手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离开了。 身后的如墨赶紧从荷包里摸了银子出来,扔给那摊主。 南瑾言自从念过那句诗之后情绪便一直不大高,瞧着面前涌动的人潮,各色的摊贩也都没有了再逛下去的心思。 御凤音瞧这样子便有些担忧,她凑过去,“怎么了?” “无事。”南瑾言摇了摇头,轻声吐出几个字。 只是方才那首诗……是他幼时母后手把手教他念的第一首诗,现如今他还能记得起来当初母后说的一字一言—— “红豆便是相思之意,言儿可要记好了,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人,便可以送她红豆以寄情思。” 可如今,人还在,事却已非。 经了此一事,这世间,大抵是没有女子能够让他送红豆已寄情思了。 御凤音不明所以,“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回去吧,逛了这许久,昭华也该想你了。” 南瑾言轻嗯了一声,情绪转变之快不由得让如墨心里暗叹,男人变脸果然就跟翻书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