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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季大人是定要让本殿移步府中了。”一道淡淡的女声从马车中传来,如墨正要张嘴的动作在听到了这声音之后又止住了,“不知在府中布置了什么东西,这么坚持要本宫移步府中?” 声音淡淡的,只是却蕴涵着无限的威压,季云原本和如墨交涉时下去的冷汗又冒了上来,不过想想她的计划,还是硬着头皮道,“殿下第一次到江州来,下官不好生招待,总觉得于心不安,下官惶恐啊……” “是么?”女声有些意有所指,轻笑了几声,“如墨啊,既然季大人坚持都这么说了,入乡随俗,不如就听了季大人的安排,看看这季府中藏着什么样的好东西,竟让季大人这么坚持。” 如墨压下眼前的笑意,“是。”本来就是准备直接住到季府的,只是怕季云会疑心什么,还是殿下这一招以退为进玩得好。 “是。”季云喜出望外,赶紧亲向前引路,“殿下请。” “走吧。”里面的人轻咳了一声,“这么多日赶路,本宫也乏了,早些到也能早些休息。” “是。”如墨带着车队重新启程,她已经得到了御凤音的命令,晚间便要前去一见。 第54章 心碎 而江州城内的百姓得知太女来此,都盼望着太女能为她们主持公道,可见了太女的这番阵仗,惧是一定会惧的,便都推搡着,谁都不愿意做第一个。 这样一来大街上的气氛便压抑至极,街道中间是辉煌富丽的车队,周围是身着打有补丁衣裳的老百姓,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只有马车碾过路面的声音,压抑至极。 “这江州城的百姓看来都是怕到了骨子里。”御凤音推开窗子,看着下面的车队。 如墨似乎有所感,察觉到有人,立刻抬头,却看到窗边易容成江英的御凤音,赶紧点头示意。 御凤音知她何意,点了点头,而这个时候车队已经过去。 “要让江州城百姓的生活恢复正轨,恐怕不是扳倒一个季云就能做到的。”南瑾言没有站在窗前,而是在桌前喝了一口茶,外面的场景他不用看便想象得到。 “若阿言是我,阿言该如何做?”御凤音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前日说了见阿言,一直没有见成,阿言是否恼了?” “你见我?”若是放在前几天,恐怕南瑾言还会在意,不过现在不惧了,说到底,御凤音是因为他的身份不相信他,但同样,他的身份给了他最大保障,御凤音不会杀了他,“你想知道些什么?以凤都太女的本事,想必早就一清二楚了吧?” 南瑾言说着轻笑了一声,看了身后的长平一眼,“长平都在我身边了,太女还在担心些什么?况且,若太女不信任我,今日也不会带我来这里,还是说此番江州之行只是太女费尽心机设的局,只是为了试探我南瑾言?太女说了,我不配,便是不配。”南瑾言自嘲似地笑笑。 若是前几日南瑾言还是会忐忑几分,只是御凤音这一冷落,倒是让他想明白了,就算是被御凤音知道了又如何?这只能说明是父皇宠爱,担心他在凤都受委屈,多派几个暗卫保护而已。 御凤音对南瑾言的转变还是存了几分了然,前几日听她提起这事的时候,南瑾言还是一副受了惊的模样,现下倒是一副坦然,怕是已经想明白了,他的身份自己奈何不了。 “阿言这话说得格外窝心啊……”御凤音关了窗子,“以阿言的身份,何来不配?” 南瑾言笑了,“太女当真是健忘,一会儿说不配,一会儿又问如何不配,我南瑾言性子直,想不了太多,所以太女到底想做什么,还请示下。” “阿言既然这么想,那我也无可奈何。”御凤音也坐了下来,就在南瑾言对面,“对了,前几日如墨她们遇刺,我倒是忘记了告诉你了,黎然重伤,这会儿估计还没有养好,只凭黎青一个人想必照顾不好你,所以才让长平过来服侍你。” 南瑾言原本云淡风轻的眸子变了,他盯着御凤音,良久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长平,才嘲讽似地笑笑,“太女这话说得倒是不对了,长平亦是身上带伤,你让他如何侍奉我?” 不知不觉间发现两人的话题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长平心里一惊,赶紧跪下,“回主子,长平伤势已然痊愈,定能侍奉好君上。” 御凤音眸中带笑,“阿言——” 南瑾言不发一言,伸手扔了手中茶杯,正好打在长平肩头。 肩头骤然受了力,长平身上的伤毕竟还没有痊愈,即便是有了御凤音赐下的上等伤药,如此经受南瑾言一击,让他脸上瞬间失了颜色,但他知道这是南瑾言在试探自己,强忍着没有痛哼出声。 南瑾言坐正了身子,倒是没有再提长平的事,他看向御凤音,“我可是就带了黎然和黎青两个贴身服侍的,太女这意思,是要暗中除去黎然和黎青二人,让我一人真正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御凤音亲自拿了一个茶杯,倒茶,“阿言怎会孤苦无依?在这里有妻主,有宁儿,来日再给妻主生下个一女半儿,这里便是你的家,还是说——阿言还是幻想着回到凌朝?” “……”听到御凤音提起凌朝,南瑾言突然没了声音,他看了看御凤音推到自己面前的茶杯,心中突然涌出一阵酸涩来。 “对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诉阿言了。”御凤音没有看南瑾言,自顾自地说道,“凌朝庆霖帝近日身子不大爽利,如今已然立了储君,阿言来猜猜——这未来的凌朝皇帝,该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