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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许枕还想着怕被人发现,到后面他已经晕晕乎乎,两只手紧紧抓着贺然的毛衣,臀被两只大掌捏住都不懂得反抗,软软靠在贺然怀里。 “堂嫂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被派来找人的贺舟路过楼梯拐角,听到一阵“啧啧”水声,然后毫无预兆看到角落里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他下意识蹦出一句“我曹”,直接暴露行踪,再想溜已经来不及了。受了惊吓的许枕使劲推开贺然捂住嘴躲到一边,又红又亮的唇好像把鼻尖连带眼皮都染红了,带着惊人的艳。 “好了。”贺然倒是很淡定,“回去玩吧。” 三个人回到牌桌,许枕脸上的红还未褪去,都不敢面对贺舟,眼神躲躲闪闪。这次贺然倒老实了,胳膊懒散搭在许枕椅背上,一言不发看他们打牌。 许枕是很容易对某件事情入迷的人,过一会儿他就又把心思全沉进去,尽管大部分还是输,也觉得开心,玩得眼梢都沾着喜气。 坐在他们对面的贺舟却是一肚子想跟人说道的话,他看看堂哥未达眼底的笑,选择把话憋回去,只是控制不住地回想起,从小到大堂哥凭着优越的外表伤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从不沾一点情爱。他一直以为堂哥这样冷血傲慢的人会孤独终老,真没想到有一天老房子着火,能烧得这么旺。 午饭前,几个人手脚迅速收了牌,乖乖巧巧跟长辈坐在一张大圆桌吃饭。 饭桌上欢声笑语,许枕也从一开始的紧张中慢慢放开。 吃过饭贺然凑过来低声问他:“出去逛逛?” 黑眸里是两个人心知肚明的,能灼烧许枕的烈火。许枕垂下眼帘,点点头。 只有他们两人的饭后散步,下午的阳光穿过冷空气,制造出一点微弱的暖,但寒风还是不打折扣。 走着走着,两个人的手牵在了一起,大的握住小的,紧紧攥起来,晃晃荡荡走在光秃秃的林子里,像一对生涩笨拙的小情侣。 许枕的手被贺然握得暖烘烘的,但他看到贺然冻得手背都有些发白,停下脚步示意贺然转过来。等贺然停下,两个人小学生一样面对面站着,许枕挣脱贺然的手,踮脚给贺然一颗颗扣上风衣扣子,扣好了,他拍一拍贺然胸膛,拍到硬邦邦的肌rou,眯起眼睛笑,抬起下巴,“不许耍酷。” 贺然呼吸一重,微微眯起眼睛,又霸道地把他的手抓回去,拇指细细摩挲着他细嫩的掌心。 许枕被摸得手痒痒,止不住地笑,又挣不开贺然的力道,喘着气靠在贺然胸膛,嘴里喊着“冷”,两只手一股脑塞进贺然风衣口袋里。 贺然挑眉,顺着他松开手上的力道。 许枕感受着口袋里暖融融的热气,得意洋洋地宣布:“你不许再碰我的手,出去冷。” “管家精。”贺然嘴角噙着笑意,好像真被他管教到,隔着一层口袋贴着他的手。 这段路走着走着,许枕就觉得有些眼熟,他迟疑地问:“这是去山上寺庙的路吗?” “嗯,冬天山上有积雪,就在山下走走。”贺然说。 说起那座寺庙,许枕一瞬间想起很多事情,一时觉得很感慨,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拜了佛祖,现在想想,那几个愿望居然全部都已经实现了。这感觉很不可思议,好像那座寺庙很灵,给自己送了一个从天而降的贺然。 他又想起那本贺然的日记,现在放在临安江畔,那好像是他们的月老。 许枕忍不住摇了摇贺然的口袋,等贺然看向自己,他鼓起勇气问:“贺舟说,你小时候跟阿姨一起住在寺庙里,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问得那么胆怯,是他难得积攒的勇气。但他实在想更多了解贺然,想跟贺然千丝万缕地扯上联系。 贺然捕捉到许枕紧张的漂亮眸子,抬手给他理好额前细软的碎发,像安抚一只小动物。 “我的病是遗传自mama,她情绪比较敏感,我初中的时候,她的病情严重到不能跟爸爸好好相处,所以带着我单独住在山上,后来我要去上学,家里就把她接回去。” 顿了顿,贺然加上一句:“她在我大二时自杀了。” 许枕吓呆在原地,半晌都没有出声,只知道瞪着圆润的眸子可怜巴巴看着贺然,无措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对不起,你不要伤心。” “事情已经过去了。”贺然表情淡淡,看了山上一眼,似乎在看向遥远的过去。 话虽如此,回去后许枕就变得蔫蔫的,贺然帮他脱羽绒服,他就呆呆地任由贺然抬起自己胳膊。贺然亲了亲他的额头,让他先进去,“我去厨房给你热一杯牛奶。” 许枕点点头,自己闷头往里走,忽然听到旁边房间里有个女声提了句“然然”。 他下意识支起耳朵。 “三房的今天可真高兴,第一次见她回娘家喜笑颜开的。” “能不高兴吗?然然娶个男人回来,又生不了孩子,二房没人,贺家以后可不就落在他们手里了。” “怪谁,阿晋年纪轻轻不愿意再娶,就这一个宝贝儿子,还是个……” “嘘,你们想挨骂啦,别连累我,还打不打了?” 接着,一阵搓麻将的声音想起,里面的人不再讨论这件事,开始打麻将。 许枕的心却已经因为这场对话完全乱起来,捏紧手心放慢脚步回到正厅,他唇发抖地抬起头,看到贺然手里捧着杯牛奶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