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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他母亲当年的贴身丫环之一,杨寻芳。 只可惜后来母亲离世之后,没多久寻芳不知从何处拿到了她的卖身契,卷着家里不少金银珠宝逃走了。 杨寻芳并没有认出来吴双,她跪在地上,不住地哭着求饶。她当家的犯了事儿,醉酒打了王府里的管事,如今还关在府衙大牢里呢。 家里还有公婆和孩子在,离不了当家的,所以这才求到了静王府。 吴双坐在一边,不屑地笑了下,“呵,熊杨氏?寻芳jiejie,你这是...嫁人了?怎么这几年不见,你就落得这个下场,当初从我院子里卷走的东西呢,变卖一下也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了吧?” 杨寻芳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许久,才蓦然认出来,“世子爷?” “是我。”他倚着椅背,翘着腿,神情冷漠,语气满含冷嘲,“真是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日。” 杨寻芳跪趴在地上,哭诉道,“世子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奴婢当年是有苦衷的,求世子爷饶了奴婢吧。” “那你说说,怎么个苦衷法?” “这...”杨寻芳左右为难,思疑斟酌之下,她道,“世子爷,奴婢说了之后,您能放过奴婢一家吗?” 吴双放下茶杯,道,“看你的话,值不值一家人的性命了。” 杨寻芳看着他,又面向宋礼,“那就请王爷帮奴婢做个见证,奴婢就把当年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您说。” 宋礼微微颔首,“可。” 杨寻芳咽了下唾沫,鼓足勇气道,“夫人当年生产艰难,奴婢看到梦雨在给夫人熬得药里加了别的东西。没多久夫人大出血就走了。当时奴婢害怕,但还是包了药渣去找外面的大夫看过。可是那些大夫都没看出问题,奴婢觉得可能是看错了,就没有说出来。” 她越说,吴双的神色就越冷漠,到最后甚至如冰封一般,只一眼,就让杨寻芳觉得呼不出气来。 “后来呢?” “后来,”她停顿了一下,“后来奴婢一直观察着梦雨,发现她私下和继夫人身边的飞金说话,飞金给了她满满一大袋银子,没多久梦雨就消失了。奴婢看到,奴婢看到梦雨被扔到后院靠近院墙旁的一口枯井里了。奴婢吓坏了,怕自己被人发现,然后就逃了出来。求世子爷饶命啊,奴婢是真害怕啊!” “说谎。”吴双淡淡地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实情到底如何。” “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奴婢怎么敢骗世子爷,求世子明察。” “那你卖身契呢,为什么走的时候,连卖身契也带走了?别告诉我是你买通了包婆婆,她亲自给你的!”吴双怒道。 母亲离世之后,孙盈盈刚到府里,地位还不稳固,整个后院都是由包婆婆cao持的。 包婆婆是父亲的奶娘,性格又是一贯的刚正不阿。只是后来被孙盈盈陷害,伤了一只眼睛,这才退出养老的。 杨寻芳绝望地闭着眼睛,被他的突然发怒吓得整个身体微微颤抖,“奴婢,奴婢...” “想好了再说话!” “奴婢回去的路上,被继夫人的人发现了。他们让我在小姐的膳食中放点药,好让小姐日渐消瘦,嚎哭不止。求世子饶命,其它的奴婢真的不知道了,求世子爷饶命啊。” 吴双低下头,展开双手捧着脸,重重地舒口气。杨寻芳说的是实话,和他这些年暗中查询的线索,也全都对的上。 宋礼见状,让外面的人把杨寻芳带了下去,然后对吴双道,“吴世子,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吴双摇摇头,局势越发明朗,物证人证,他也快要准备齐全。 可是越接近最后的紧要关头,马上就要查明当年的真相了,他却越来越...难过。 替母亲难过,为meimei着急。 他抬起头,看着依旧温和的好似没有脾气的宋礼,问道,“为何要帮我?” 宋礼想了想,回答道,“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想,为自己寻得一份安宁吧。” 因为痛恨孙盈盈取代了他母亲的位置,吴双同样也讨厌犹如孙盈盈一般,突然出现并破坏圣君帝和德贵妃之间感情的,宋礼的母亲。所以他把自己对孙盈盈所有的气,都出在了宋礼的身上。 “对不起。” 宋礼摇摇头,“不是所有的事情用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我不会原谅你,所以你也不需要道歉。不过...” 吴双急道,“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你下次再玩‘捉迷藏’的游戏时,不要躲到我府上的山洞里,我可能会考虑稍微接受一些你的歉意。” 吴双:“...你知道我们在?” “我们?难道还有别人吗?” “少装蒜了,”吴双站起来,有些别扭地道,“那个荷包呢?” “啊?什么?”宋礼答道,只是脸上带着的‘明知故问’,让人无法相信他的话。 吴双没了耐心,“就两个肥鸭子那个,鸳鸯戏水!” 宋礼忽然笑了出来,在吴双的眼神下又迅速收敛,“临别的时候青锦拿走了,说不能辜负多多被扎破的手指头。现在可能,应该去找我四哥了吧。” 四哥,四皇子,宋元英! 吴双闻言怒道,“她有病啊!当那个小兔子是什么!想送谁就送谁?不行,我得去看看!” --